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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2011年,傅家有子摩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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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的钱也好,萧潇的钱也罢,全都是摩诘的,但他不愿灌输儿子凡事不劳而获的思想和认知。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激励他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摩诘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常常能够长时间保持注意力集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劝都没用。

    “嗯?”萧潇关心儿子肠胃,越来越接近马桶,摩诘眼见不妙,这才咋咋呼呼道:“哎呀,你快出去,要不然我该害羞了。”

    “你妈妈呢?没跟你一起回国吗?”贺连擎问。

    所以当傅寒声搂着萧潇走进客厅,看到那束鲜花时,已是心知肚明。曾瑜是山水居老佣人,平时家居花束自有曾瑜风格,简单素雅为主,但眼前这束花太杂,也太眼花缭乱。

    “……”萧潇不说话了。

    那天,能言善辩的傅寒声竟因摩诘一句话,生生语塞。萧潇终于开始相信,造物主其实很公平,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抵如此。

    他带摩诘参观他的工作环境,让摩诘知道自己的父亲除了家庭给予的身份之外,还可以在公司,在事业里做些什么事。

    自出生后,摩诘身体一向很好,虽偶有发烧感冒,但都不是大问题。六月曾瑜带他外出,也是宠他惯了,见他拐着弯说冰淇淋怎么好吃,曾瑜一时心软中了套,就给他买了一支冰淇淋。放纵的结果是,拉肚子大半夜,后来萧潇开车直接送他就医。

    他“嗯”了一声,直到晚餐快见底,他才没来由的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喜欢吃饼干了?”

    办公室,傅寒声办公的时候,周毅端水果给摩诘吃:“小老板,尝尝水果好不好吃?”

    六月某一天,摩诘吃坏肚子,半夜频繁去洗手间,惊动了萧潇。萧潇推开洗手间的门去看儿子,摩诘正坐在马桶上皱着眉,见萧潇忽然进来,小家伙还算镇定,但开口说话却很不客气:“妈妈,你能暂时回避一下吗?”

    傅寒声把摩诘放在了萧潇身边,目光对上萧潇的眸,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高兴吗?”

    傅寒声也不拆除他,这个孩子三岁不到,虽然偶尔说话毫不客气,却是一个稳重的孩子,老太太一直说摩诘随他,但这般口是心非,却是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摩诘呛声父亲,并不代表他跟傅寒声不亲,事实恰恰相反,傅寒声若是在国内,纵使再忙,也会尽可能每天挪出时间给摩诘打电话,说上几句话;傅寒声逗留美国的日子里,常常会在早晨时间段带着他慢跑,或是散步;白天带他投掷篮球,或是抱着足球在草坪上乱踢;遇到好天气,父子两人一起去晒太阳,或是躺在吊床上,摩诘趴在他怀里享受着日光浴……

    再看傅寒声,低头翻阅文件时,眉眼间都是笑:从某一程度上来讲,摩诘说的也没错。周毅那声小老板很有拍马屁的嫌疑。

    傅寒声摸着摩诘的小黑发,称赞儿子打针不流泪,不皱眉,很勇敢。

    “你觉得我会容许一个毛头小子住在隔壁,天天觊觎我妻子吗?”傅寒声动作极快的脱掉妻子身上的睡衣,紧接着伸长手臂去捞长裙。

    放任萧潇出国之前,有关于萧潇身边可能会出现什么人,什么诱惑,傅寒声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并不担心,夫妻间最起码的信任,他还是有的。但他可以无条件信任萧潇,并不代表他可以放大胸襟,无条件信任出现在萧潇周遭的陌生男子。

    自此傅寒声开始频繁来美国,2011年总结下来,几乎一月两次,其中还不包括夜半突然造访。若是来了,谁也不惊动,回到卧室里,抱着香软的妻子,总是在她受惊的表情里,吻得她气喘吁吁。

    因为他,她可以在晨起时,心无城府的用跑步去丈量栖息的城;可以随时远走,随时停下来歇息。

    “嗯。”很奇怪,傅寒声竟没有围绕此事大做文章,甚至不曾询问萧潇,她是怎么和杰西认识的?一个年轻男子送饼干上门,举动多半不纯洁。

    “你好,我是萧潇邻居,杰西。”声音干净而好听。

    来见妻子,傅寒声也准备了一束花,萧潇接到花,鼻尖凑近鲜花,笑的矜持。

    摩诘这时候很无奈的看着傅寒声,不甚情愿道:“爸爸,拜托你别用哄妈妈的招数来哄我,我不吃这一套。”

    在傅寒声看来,伫立在接机人群里的妻子,就像是一朵沉静的花,虽然长年累月开在沉默的枝桠上,但却一直是焦点所在。

    “我想你和你先生生活的并不幸福,所以我可以等。”杰西说。

    萧潇说的那么直白,原本以为杰西已经打了退堂鼓,谁知萧潇翌日清晨去学校,他竟在门口等候多时:“萧潇,我觉得你很迷人。”

    杰西还算识相:“这是我送给萧潇的饼干。”

    傅寒声还是知道的,犹记得情人节那天,他事先推迟公事飞往美国,按响门铃,等着她开门只为给她一个惊喜,当然前提是他妻子是否愿意欢喜外露。

    ——2011年,萧潇。

    “离开?”萧潇愣了一下,她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傅寒声一心两用,跟儿子说话的同时,飞快地在文件上签好字递给秘书,他关注的不是谁在对妻子吹口哨,而是那个“又”斛。

    摩诘看了他一眼,继续无动于衷的喝饮料,他不跟陌生人说话。

    傅寒声说的很有道理,曾瑜拿起花瓶,“先生,放在哪里才合适?”

    “没关系,我认识你妈妈。”贺连擎说着,朝四周望了一眼,不见萧潇,多少有些失落,他们这些圈里人,若说最洒脱的那个人,大抵只有萧潇一人了,说放下就放下,一走就是经年。

    “你好,我叫杰西,你的新邻居,请你吃饼干。”杰西用英文打招呼,并热情的送上了他亲手烤制的饼干斛。

    再去看摩诘,摩诘已抱着一瓶矿泉水,从椅子上滑下来,给他父亲傅寒声送水去了。

    算是惊喜了,萧潇看到他,快步迎上去,他还没做出反应,她已踮起脚尖,紧紧地抱住了他:“终于等到你。”

    “远在他跟你告白之前。”若不是为了等她毕业,他早就带她搬家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萧潇察觉到了什么,在一次晨跑时,委婉告诉杰西,她有丈夫,并且还有一个儿子。

    “摩诘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话外音,有多远放多远。

    萧潇无言,杰西是怎么认定她和她先生关系不太好呢?因为她和傅寒声不生活在一起?

    杰西吃惊的看着她,表示不敢置信,“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结婚?况且我一直没有见过你丈夫和你儿子,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这边刚支走萧潇,他就直白而又平静的看着曾瑜:“摩诘正是爱动调皮的年纪,花瓶放在茶几上不安全,收起来。”

    周毅头顶瞬间一群乌鸦飞过。

    那小家伙,在还不知道愁苦是什么滋味的年龄里,竟对他父亲长吁短叹,在“唉”了一声之后,方才说:“你都不知道你太太有多吸引人。”

    傅寒声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怀抱鲜花的妻子,让她另找花瓶把鲜花插起来,最好是放在卧室里。

    摩诘是一个对痛觉很迟钝的孩子,小时候扎针输液,表情比谁都淡定,针扎在他的身体里,他还能事不关己,好像那针不是扎在他的身上,而是扎在别人身上一样。

    车门打开,待摩诘小小的身体爬上后座,傅寒声含笑看着他,先道一声“欢迎回家”,紧接着正儿八经的问他:“我有那个荣幸,能跟你简单拥抱一下吗?”

    同样是七月,美国。萧潇邻居易主,搬进来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为人很热情,入住第二天黄昏先通过室外电话预约,在征得萧潇的同意之后,方才敲响萧潇家门。

    七月末,傅寒声带摩诘去博达,乘坐专属电梯直接抵达高层办公室,此行并不公开,只有寥寥高层和秘书室成员得见太子爷真容。

    傅寒声直接收手不碰他,萧潇则是站在一旁笑。

    为了一支冰淇淋,摩诘住了好几天的医院,曾瑜跟萧潇道歉,萧潇倒是很豁达:“让他受受罪也好,要不然下次不长记性。”

    是很耳熟,她有时候不听他的话,或生病或身体不舒服,那个人总爱拿这句话来训她,看似冷漠无情,听在耳里又怎不是关心和心疼呢?

    傅寒声穿着睡袍去开门。

    “妈妈——”连续两个月没有看到萧潇,摩诘难免有些缠母亲,刚才母亲在睡,父亲不让他吵母亲,但现在……

    “所以呢?”她又不是迷迭香,该有多迷人呢?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被人夸奖,她最起码应该维持最基本的微笑。

    听了她的话,曾瑜却是忍不住笑了:“太太,这话您有没有觉得很耳熟?”

    “时常有叔叔对你妈妈吹口哨吗?”傅寒声温声询问儿子。

    对于萧潇来说,在这场婚姻关系里,几乎一直是傅寒声在包容她。入住美国两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比带着摩诘随时远行,有时他来美国见他们扑了个空,也从没说过什么。她去大学读硕士,读了一年左右忽然厌了,跟他说想放弃,他会告诉她:“不要顾虑任何人,潇潇高兴最重要。”

    也许,那不叫宠。傅寒声偶尔兴致好的时候,会跟摩诘抢文具,他从不跟摩诘说一些什么大道理,却用行动告诉摩诘,他除了是他父亲,还可以和他做朋友。

    摩诘看了周毅一眼,拿起一块水果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周叔叔,你可真会拍马屁。”

    他确实是不屑,也忌讳别人张嘴闭嘴就是他妈妈。这人跟那些朝母亲吹口哨的坏叔叔一样,看起来心怀叵测,不是好东西。

    那天天气不好,傅寒声乘坐航班延误,萧潇在机场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所以看到傅寒声的那一刻,完全找不出以往淡漠矜持的那一面,当她抱着傅寒声时,那是用任何言语也无法言明的柔情似水,以至于傅寒声抱着她,心里是满满的暖意。

    摩诘回国,唐瑛来山水居做客,正赶上摩诘拿着小捞网,在傅寒声的陪同下,一起去山水居池塘捞金鱼。

    摩诘笑,伸手吊住父亲的脖子,使劲亲了亲父亲的脸,亲完了,应该也是害羞了,所以开始搬出萧潇打幌子:“不是我想亲你,我是代我妈妈亲你。”

    来人是杰西,是一个很有朝气,也很有活力的年轻人,拿着一盒包装精致的小饼干站在门口,看到傅寒声颇为意外,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摩诘打量那间极富冲击力的现代化办公室,小孩子只知道好看不好看,哪里会想到高端品味之类的词汇。

    唐瑛觉得傅寒声太宠摩诘,温月华在一旁说:“不是一般的宠。”

    成长,是为了让你我变得更加美好,让每一次微笑都变得更加温暖。

    贺连擎走过来,挺俊的一小孩子,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小会,越看心思越明了,这孩子跟傅寒声实在是太像了,难道是——

    背着萧潇,摩诘给父亲打电话,奶声奶气的告着状:“爸爸,今天又有坏叔叔对妈妈吹口哨。”

    每一次再见,似乎都是一场贪欢的开始,萧潇疲惫入睡,所以没有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傅寒声握了下杰西的手,手指有力,“傅,萧潇丈夫。”

    这日,萧潇醒来看到那盒搁置在吧台上的饼干,问丈夫:“有人来过吗?”她已知道那人是杰西,但不能说,否则某人又该跟她置气了。

    他把晚餐端给萧潇,吃饭的时候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七月至八月,萧潇很忙,她所攻读的硕士为期一年半,毕业在即,她虽不注重学业和文凭,当初选报感专业,也是一时兴趣所在,但既然学了,总要有始有终。

    被儿子轰出去,萧潇道了声“事儿精”,走出洗手间,在外面等儿子出来。这声“事儿精”道出,萧潇不禁想起了傅寒声,他也曾数次说她是“事儿精”,难道“事儿精”也能遗传?

    C市炎炎夏日,摩诘回国第二日,天气还算温和,傅寒声带着他外出会客,是高尔夫球场,摩诘坐在一旁的凉椅里喝饮料。

    情人节当天,萧潇从学校回来,有男同学送了她一束鲜花,回家后被她插在了花瓶里,就那么摆放在客厅茶几上,很醒目。

    八月中旬,萧潇从温月华口中获知,傅寒声在加拿大出差结束,会直接来美国。此番前来美国,他没有告诉她,她去接机也不曾事先告诉过他。

    贺连擎亲切攀谈:“我是贺连擎,你可以叫我贺叔叔。”

    萧潇毕业第二天,清晨醒来,心脏险些停止跳动,除了傅寒声坐在床畔看着她之外,就连摩诘也来了。

    整整一个七月,萧潇曾多次见识杰西的热情,路上遇到,杰西会热情地打招呼;早晨跑步,杰西会随她一起浅浅的聊着天;值得一提的是,杰西是一位美食专家,有时下厨做了好吃的食物,会隔着院子请萧潇共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萧潇任由他扶她坐起身,愣愣发问:“为什么?”

    既然是朋友,那便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敷衍了事。唐瑛看到的是烈日下傅寒声陪“傻”儿子观看小金鱼,却不曾知道,美国雨后天,傅寒声曾带着摩诘去花园里观看小蜗牛,观看蜗牛时间远比山水居所见还要长。

    摩诘生病第二日,傅寒声匆匆赶来医院,当时摩诘正在打吊瓶,身材挺拔的男人拿着有趣的玩具来见儿子,坐在床沿温柔的和他聊天说话。

    闻言,摩诘再次瞥了贺连擎一眼,嘴唇撇了撇,贺连擎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他好像听到小男孩很不屑的“切”了一声。

    傅寒声让人拿了一把伞走过来,撑在儿子头顶上方:“没事,让他看吧!餐”

    傅寒声手里拿着长裙,帮妻子穿上之前,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潇潇,男人可以欣赏你,但觊觎你,休想。”

    那天收获惊喜的那个人不是萧潇,而是他。惊是心惊,至于喜……表面维持笑容,但心里却是隐忍不说的恼。

    萧潇气笑不得,虽然担心,但也无计可施,这个孩子一向聪明懂事,平日里说话多是老气横秋,越长大越注重个人隐私,她在怎么教育他的问题上,没少犯过难。

    美国读书,萧潇选的并非是商学院,而是跟“商”字无关的专业,兴趣而为,没有针对和目的性,颇有几分潇洒随性。

    那天,但凡是得见摩诘的高层和秘书成员,私底下全都称呼摩诘“小老板”,听说这个称呼是从周毅那边传过来的。

    萧潇答:“目前还没有计划。”

    据说,因为这个外号,周毅也未能幸免于难,直接被摩诘呛了声。

    “我不认识你。”摩诘把饮料放在桌上。

    “爸爸,你似乎很有钱。”摩诘说。

    萧潇无意多说,抬起手指,婚戒在晨曦阳光下熠熠生辉:“我确实是已经结婚了。”

    萧潇点头,与其说是高兴,还不如说是感动。

    以前的萧潇,虽然素颜示人,但肤色惯常白皙,偏苍白,偶尔带着病态,缺乏应季女子的活力;2011年的萧潇,她聪明淡定,气色不是一般的好。春日带着摩诘外出散步,沿途有年轻小伙子见了,总会下意识吹口哨,此时的她脸色红润,沿途路人看了只有满眼的惊艳餐。

    这么欠收拾的表情,还真和傅寒声如出一辙,贺连擎也不用猜了,这要不是傅寒声的儿子才怪。

    傅寒声笑,并不否认自己很有钱,“摩诘,你要明白,我的钱是我自己的,包括你母亲,她的钱也只属于她自己,你想有钱的话,以后可以自己去赚。”

    忙了好几个小时,捞了几十条小金鱼,摩诘蹲在水桶旁观察了好半天,唐瑛怕摩诘晒着,就走过来催摩诘进屋。

    萧潇和傅寒声通过电话,让曾瑜带摩诘回国小住数月。傅寒声把摩诘当朋友来对待,摩诘回山水居那日,傅寒声推掉了公事,专门在机场外等他。

    八月上旬,傅寒声把摩诘交给温月华照顾,前往加拿大出差。

    他抱摩诘下床,示意他自己去收拾他的小行李:“搬家,以后不住这里。”

    “你是摩诘吧?”这些年他只知道萧潇去了国外,有关于母子行踪,傅寒声保密工作无人可及,若非贺连擎今日看到摩诘,只怕还不知道这孩子的长相。

    “我代萧潇谢谢你。”傅寒声接过饼干,笑容温润。

    “高兴就好。”他直起身,转身帮萧潇把衣服拿过来:“起床换衣,我们一会儿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