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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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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以后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

    人总有一百条结婚的理由,却总是忽略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喜欢。只要明瑾心里乐意,早结婚晚结婚,都没差。

    “怕什么,我觉得你肯定行。”

    “我知道。”临川打开洗衣机的水龙头,说道:“我来的时候就快十点了。”

    商戒理了理他的衬衣衣领,又替他重新束了领带,微笑着说:“今天结婚,开心点。”

    “回家啊。”

    ……

    “那不可能!”

    她抱着手倚在门边,故意问道:“不回家,你去哪儿啊?”

    临川忙碌的手微微一顿,那张英俊的脸庞鬼使神差地红了:“我跟商总说了,今晚不回家。”

    明瑾做饭的手艺不行,临川倒吃得津津有味,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

    “是我家这沙发太软了睡着舒服是吧。”明瑾似笑非笑地走进屋:“你还睡上瘾了。”

    “嗯?”

    明瑾眨巴着长睫毛的眼睛,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我不去哪儿,就在这儿。”

    江醒醒对他说:“明瑾这么多年真挺不容易,十几岁的小姑娘两手空空进了城,一边念书一边打工,养活七八岁的妹妹。那时候日子过得挺苦,以至于现在都还没回过味来。”

    在司仪的主持下,两个人相互交换了戒指,临川给明瑾戴上戒指以后,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手,然后附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话。

    “嗯?”

    “看出来了。”她没好气地说。

    他知道他在谈恋爱,但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要搬出去了。

    临川非常不留情面地拆了江醒醒的台:“噢,对了,我下个月结婚。”

    临川平日里总是一副稳重矜持的模样,今晚这眼里眉梢的喜色,压都压不住。

    临川垂眸望着她,她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袍,领口开着,两截漂亮的锁骨勾勒着颈窝。精致的脸蛋脂粉未施,皮肤柔滑而紧致,风一吹,她睫毛轻轻颤栗,美得让人心惊。

    明瑾拧着眉头,无奈地看着他:“你不走了啊?”

    明瑾双手碰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对他说了最不合时宜的两个字——

    “当然得护着,我们临川年纪小,别欺负啊。”

    吃完饭后,临川主动收拾了桌上的餐盘,回头对她说:“我记得你说要在市中心买房子,我找了几个楼盘,距离你妹妹的学校不远,房型也很不错。”

    这家伙洗完餐盘之后,又把她藏在衣柜里的衣服也翻找了出来,放进洗衣机里。

    “所以……”

    看他这架势,完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了啊。

    “错过陆氏集团的年会,即便最坏的结果,过去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满盘皆输,但我还可以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把我所错过的东西重新挣回来。但如果那天晚上我不来找你,我会错过这一生的挚爱。”

    明瑾:……

    “你这么忙,还惦记着帮我看房子的事?”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光着屁股跪床上,死活要我嫁给他,说就这样住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别人会说闲话。”

    “行了,你们别臊他了。”明瑾笑着说:“这么多糖果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啊。”

    本来江醒醒还有一套说辞,但是听到她说“喜欢他”这几个字,剩下的话也都没有必要再说了。

    江醒醒笑着踹了他一脚。

    临川面皮薄,挺羞涩一大男孩,说完之后整张脸都红了。

    不过临川考虑的是将来明珏毕业以后,没结婚之前还得搬进来住着,小别墅始终方便些,更何况他也不差这点钱。

    “临川,时间不早了。”明瑾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这会儿都十一点了。”

    临川转身走上了婚礼台。

    没有惊动屋里的仆人,商戒从冰箱里取出了牛奶,又烤了小面包给他吃,面无表情说:“晚上肚子饿了,不敢告诉别人,来找我就是。”

    “新娘子来啦。”江醒醒和明珏簇拥着一身白纱的明瑾走了出来,沿着草坪上的花径,站在临川的面前。

    众人笑着说:“你急什么呀,人家司仪都还没说话呢,就几分钟的事儿还能把你媳妇弄没了?”

    两个人的婚礼定在十月,银杏叶黄透了,飘飘洒洒四散纷飞,草坪花园式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临川其实真挺舍不得商戒,他还记得初到商家大宅的情景,那时候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草木皆兵,晚上睡觉都是躲衣柜里。

    而等江醒醒把临川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明瑾的时候,气得明瑾连戏都不排了。

    这也太太太快了吧!怎么着就结婚了。

    “明瑾,这就护上了?”

    说得好像他还有别人似的。

    “总是能抽出时间的。”

    明瑾挑眉问道:“怎么你原计划不是睡沙发?”

    江醒醒困惑地说:“不会吧。”

    临川和明瑾商量着,两个人共同出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小别墅,明瑾本来说用不着这么大的房子,买个三室的商品房绰绰有余了。

    明瑾:……

    “去哪儿?”

    “我去,你们这是坐火箭啊,怎么想的,才在一块儿多久啊,能有俩月不?”

    明瑾看着他这紧张的模样,主动牵起了他的手,临川立刻反握住了她,紧紧攥在掌心里。

    临川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地认真:“明瑾,你应是我一生的挚爱。”

    临川从浴室出来,见她清丽的一抹身影,站在夜色里。夜风轻轻撩着她柔顺的裙摆,宛如蝴蝶上下翩跹。

    他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按住柜子,将她整个圈进了自己的怀中,宛如品尝盛宴般,他吻了她的唇,还吻了她的鼻尖和眼睛。

    商家这位少爷的性格更是孤僻,一开始对他爱搭不理,就当他是个透明人似的。

    “那……”

    “你和谁啊,不会是我明瑾姐吧?”

    下面几个观众们不依了,笑闹了起来:“怎么还讲悄悄话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瑾居然会觉得脸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

    “你想什么呢!商戒是你哥吧,你得叫我嫂子!”

    明瑾有些受不了这个,她转身,侧脸说道:“你自己也讲,太快了。”

    “那你怎么想,真嫁啊?”

    果然,这小子就没存好心思。

    明瑾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了床边。

    临川笑了笑,没言语。

    临川战战兢兢地想要牵她的手,却被边上小花童的明珏给拍掉。

    晚上,明瑾倚靠在阳台边上,望着窗外湛蓝夜空里高悬的一轮弯月。

    “这些日子你管我老婆一口一声嫂子叫得亲亲热热,我能不认你这个弟弟?”商戒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行了,肉麻话对你的新娘说去,别搁我恶心人了。”

    晚上,江醒醒把临川叫到院子里,单独和他聊聊。

    去他妈的太快了……

    某人使劲儿给边上的江醒醒递眼色,江醒醒盘腿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嗯,临川也老大不小了,谈恋爱急躁了一些,可以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婚前同居是正常的,不在一起生活试试,怎么会知道将来合适不合适呢。”

    你救我于泥沼。

    临川认真地倾听。

    谢谢你,爱我。

    “我知道她以前吃过苦,所以我挺心疼她。”临川虔诚地说:“她总跟我说她这人很丧,没有什么生活的动力,得过且过,跟我在一起会拖累我。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她眼神里有一股鲜活的劲儿,比谁都热爱生活,我想要陪着她,再也不让她受苦了。”

    “我不急,我哪儿急了。”

    “嗯!”

    “你那天不是问我吗,即便会错过了陆氏集团年会最重要的时刻,为什么还要冒着被拒绝的风险来找你。”

    两个月后,临川向商戒提出要搬出去住,商戒一卷儿文件扔他身上:“你这也太快了吧。”

    “嗯,是她。”

    吃饭的过程中,临川对明瑾讲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于他口中的什么兼并收购,股份转让,明瑾听得也是半懂不懂,问道:“所以你现在就算是自立门户了?”

    “谢了。”

    从那以后,临川对商戒,死心塌地。

    当初家里两位兄长把他关在衣柜里不给饭吃,他就挠衣柜,挠的满指甲缝都是血。

    江醒醒放心了,她拍拍他的肩膀:“还真是自家的崽儿长大了啊。”

    “那你为什么还过来。”

    临川含蓄地笑着,又问明珏:“该交换戒指了吧。”

    “只是……”明瑾顿了顿,担忧地问:“今天晚上的陆氏年会这么重要,你过来看我,会不会耽误事?”

    “不是。”临川坦率地说:“我原计划是……和你睡。”

    临川的心思很细,脉脉温情,总能让她感觉无比心安。

    他的眼神很炽热,涌动着陷入热恋中的少年那特有的一股子深情又躁动的劲儿。

    商戒年龄长他几岁,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弟弟。

    “嫂子我错了,嫂子我给你揉肩,嫂子你还有什么吩咐!”

    临川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先接吻吧。”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临川有些忐忑地说:“跟了大老板这么多年,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真的全部交给我去做,我不一定有他做得好。”

    明瑾冷嗤了一声:“德行。”

    “信啊。”明瑾认真地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个靠得住的男人,认真又踏实,不管做什么,心里肯定是有谱的。”

    “对啊。”

    “不同意。”商戒宛如一位严肃且古板的家长,睨了临川一眼:“轻浮。”

    临川:……

    他哪儿轻浮了呀!

    明瑾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临川说:“明瑾她一定要嫁给我,哭着喊着,非我不嫁了。”

    “这么会说话,怎么今天婚礼上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明瑾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还跟我讲悄悄话,说有个秘密要告诉我,快讲吧。”

    “临川,我以前办过很多的角色,站在话剧舞台上,我扮过穿旗袍的少奶奶,也扮过年轻时髦的小姐,搬过清丽的女学生……总之,好多好多角色,看着那些照片,我总是在想,台上的明瑾,那样鲜活漂亮,因为那是别人的人生。”

    “临川,我漂亮吗?”

    不轻浮不孟浪,甚至都不敢碰她,生怕惊扰了她一个人的宁静。

    临川将洗衣机调好自动清洗以后,跟着明瑾进了屋:“你要是觉得太快了,我今晚就还睡沙发。”

    “耽误……是有一些。”临川如实说道:“今晚的年会,我应该全程在场。”

    临川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块儿看着天上的明月。

    江醒醒轻笑了起来:“临川这人有时候脑子挺古板的,跟他老板一样。”

    临川抬头看着她:“你相信我?”

    临川看着她,诚恳地说道:“其实当时慌慌张张赶过来,我自己也没有想清楚答案,不过在为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

    明瑾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新郎官,有什么小情话也要说出来给大家一起听啊。”

    白天,临川战战兢兢,不敢吃太多东西,到了晚上饿得不行,使劲儿挠衣柜。

    有时候,临川都会觉得挺讽刺,总是面带微笑的亲生兄长,折磨他,而这位看着冷若冰霜的陌生男孩,却把他当成了亲人。

    临川笃定:“真的。”

    商戒听见衣柜里的动静,把他拉了出来,冷着脸看了他许久,还是带他来到厨房。

    这话一说出来,连江醒醒都愣住了:“什么!”

    临川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大老板,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挺想叫你一声哥,可以吗?”

    她低头笑了笑:“这么多年我沉浸在别人的人生里,不敢正视自己一团糟的生活,也不敢正视过去。直到今天,穿上新娘漂亮的白纱裙,我知道,自己应该要跟过去挥手道别了。”

    婚礼办得热闹,大家伙也是开开心心,而今天,却也是明瑾一生中最热闹的时候。

    “新郎官注意点儿。”

    他的吻来得相当急躁,全情投入,几乎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临川心里美滋滋,能得到她的夸赞,简直比拿下十个陆氏集团还让他高兴。

    夏夜的庭院,星辰漫天,凉风习习。

    “说不可能的你试试,本来我还想帮你劝劝你大老板,既然不肯叫嫂子,那我也甭劝了,你自己去和他说吧。”

    “答应了。”明瑾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欢他。”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临川直接将她按在了柜子边上,封住了她的唇。

    “穿上婚纱的明瑾,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明瑾。”临川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地承诺:“从今天起到明瑾八十岁,漫长的余生里,我会让明瑾拥有最幸福的人生,比任何戏里的角色,都幸福。”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