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影幢幢（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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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可怜兮兮地问：“真的不生气？”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夏明朗正色说。
“这么晚了？！”陆臻一声惨叫，脸色大变。
“我把自己折腾死了也不恨我？？”夏明朗根本不能相信。
然而柳三变迎面一拳砸在他脸上，陆臻虽然及时偏了偏，可到底不敢明躲，鼻梁上带到一半劲力，瞬时间苦辣酸甜诸般滋味一起涌上来。陆臻捂着鼻子蹲下去，原来什么韩剧、台剧、穷摇剧都他妈最可爱了，会捂耳朵会摇头说我不听……哪像这位爷提拳就上，老子不需要解释！！
陆臻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当……当然，也不可能说这么一下你就被治好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过我总不可能让你的情况在我手里更恶化……”
“我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矫情地担心你这么坚持潜水是为了陪我。这让我觉得很……不安，现在没事了。挺好的。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比原来更充分。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以后你这种事儿不必瞒着我，你可以告诉我，你至少可以相信我。”陆臻严肃地抿紧了嘴角，瘦削的脸颊有种利落的坚定感，眉目疏朗，眼神平寂。
“不会啊！”夏明朗说：“我承认我不会生小孩。”
呃……得了，就让人这么发泄发泄也是该的。
陆臻专注地看向他，带着青葱而天真的温柔，轻声笑道：“我陪你。”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陆臻连忙转了口风。
“哦？”
“你说死亡就像潜水一样，黑暗、坠落感……你说你不是怕水，你可能是怕死。我甚至觉得你不是怕死，因为拿枪指着你的时候，你没那么慌。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种时候你还能做点什么，你心里还有底，所以……我不知道具体的问题在哪里。但是，我必须得尽快地把你昨天的记忆覆盖掉。所以我按照你形容的，重演了你的那种恐惧，当然我用了一点技巧，让情况不那么危险。比如说首先耗尽你的体力，利用晚上浅水层的黑暗模糊深度……我希望你将来再一次想到潜水，或者……那种恐惧的时候，你不会首先想到你差点又死了，把我跟三哥吓得要命。我希望你首先想到的是这一次，我在你身边，这不是一个意外，是我安排的，你是安全的，我会拉住你。”
陆臻眉心一紧，知道今天绝无善了，连忙把潜水服套上，跑到岸边去迎接。
“不是这个！”陆臻抓着头发，苦恼地：“挺对不起人的。”
柳三变冷喝：“放手。”
晚吗？还好吧！夏明朗莫名其妙，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他们拔船出海，破浪游了三公里，连番大战，还抓紧时间睡了一小时……太他妈牛Ｂ了，真的，一般人没这个效率。
“你说，柳三变现在应该是个什么表情！？”
夏明朗马上松开，眼睁睁看着一下膝击撞过来，只能硬挨了。忒惨了，这架打得，不能反抗不能躲，偏偏这小子下手还不算轻。夏明朗抬头看到柳三变赤红着一双眼睛，脸色铁青……
“我说你们故意害我了吗？”柳三变忽然咬牙切齿。
“疯子，都他妈是疯子！昨晚上干嘛去了？干嘛去了！你们两个！！你白天心跳都停了，你知不知道？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负，你们让我怎么办？？”柳三变咆哮大吼，原本清秀的面孔被狂怒扭曲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操！我本来算得好好的，雨停了一起游回去，天亮之前开回码头，要不是你小子忽然发|情我至于吗？！”陆臻怒目而视。
夏明朗的脸色也变了。
陆臻抿了抿嘴唇，露出坚毅的神色。
“可能吗？你会听吗？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夏明朗同志怎么能承认自己也有办不到的事儿呢？”陆臻轻轻叹息。
柳三变站稳了身体，抬脚又踹，夏明朗连忙拦住他：“这这，这不关他的事，是我把他叫出来的。”
“所以你对柳三变这么花心思，你知道这不是一笔两清的买卖，你要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陆臻笑了。
柳三变到得比想象中更快，他大概是从清早开始就在海上游荡，收到消息立刻拍马而来，风驰电掣，杀气腾腾。离岸还有十几米时，船停了下来，礁石太浅开不进来，柳三变二话不说从船头跃下，溅起一篷水花。
夏明朗抱住他：“都打我，都打我。”
陆臻摇头。
夏明朗愣住，脸色忽然煞白。
“我的错，我的错……”夏明朗立马换上一脸讨好的笑。
“得，你现在也不用游回去了，会有人来接我们的。”陆臻蔫巴巴地从防水袋里拨拉出个小盒子，输入自己的坐标点发送了出去，他没敢通话，能拖得一时好一时。
“不不……”陆臻被他推得直往后退。
“我X你妈一十八代祖宗！！”柳三变实在是气晕了，连骂人都骂得语无伦次。
“陆臻，”夏明朗叫住他，“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再也别下水。”
“是你诱惑我的！”夏明朗极度不要脸地推卸责任。
“真的，三哥别误会，我们真的不是故意害你，昨天那事儿怨我，是我没考虑周全……”还是解释啊，总是得解释啊……陆臻在心里哀号。
“６点23分。”夏明朗抬手看表。
“你说他现在到哪儿了？”
“我相信你。”夏明朗轻声说。
陆臻欣慰地笑开，似乎很欢喜，握住夏明朗的手掌蹭了又蹭，忽然一呆：“几点了？”
“三哥，三哥……你听我解释！”陆臻调配出库存最甜蜜的微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搭配最杀人的穷摇式台词：大哥，你听我解释……
陆臻瞪他一眼。
“我们负我们负！”夏明朗生怕他回头再去揍陆臻，连忙按住他解释：“所以昨晚上特意没通知你就走了，对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上面问起来你也没责任……”
“是啊，严头和邵将军都很急，麒麟现在是很强，站在陆军这一块像是到顶了，可是我们不能站着以老大自居，我们还是得往前走。往前走就得走出去，从原来的框框里闯出去，跟空军合作，跟海军合作。现在是麒麟的转型期，我知道很多人不想动，站在原地我们是老大，走出来狗屁不懂。连方进一开始都能让两个小丫头教训得团团转……可正是这样我们才要走出来。”夏明朗握住陆臻的手，分开他的五指，牢牢扣紧：“所以，在这种时候，麒麟能不能有一个不敢下水的队长？”
“因为说穿了，不是亚丁湾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亚丁湾。”夏明朗不紧不慢地说着：“麒麟在八十年代成军，是为了西北，90年代在西南。现在两边都安定了，剩下的小打小闹当地武警都能镇得住。俄罗斯我们不会动，印度不敢动我们，大陆上还能有多少事儿？”
“就这么想我，啊？我就是怕处分吗？我就是怕担责任吗？啊！！！”
“哦？”陆臻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忽然被扯得这么远。
陆臻无奈大笑，似乎想想又不甘心，双手按住夏明朗的脑袋，用力撸他乱蓬蓬的短发。
“40米你不是没有下过，你下过好几次，没问题，你身体受得了，所以你的问题主要在心理上。如果昨天后来，我表现得很惊慌，我很怕很担心，我反复不停地向你强调这件事有多么的危险，那会加深你的心理恐惧感。我不能这样！”
陆臻被他唬得一愣。
夏明朗连连点头，没敢说那天斗胆摸黑往下潜的确有些为了他，可是……更早的把问题暴露出来似乎也是好事。
“大清早上码头船没了。老子开着快艇冲出去找，船还在呢，人没了！！你让我怎么想？老子上上下下都找过了，连个尸首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想？？？”柳三变终于撑不住哭出来，也不顾作训服浸透了海水，抬起胳膊胡乱擦脸：“我把你们当兄弟呐，要是在我手上没了……”
“别这样，夏明朗。”陆臻拉过夏明朗的右手握紧，低头亲吻他的手背：“我不会拦着你，我也不想拦着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只要你自己觉得值。我说过我是你的大天使长，我说过，对我，你永远都不必有愧疚。你真要舍不得，就万事掂量点，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夏明朗哑然，他重重地倒回到沙滩上，半晌，他哑着嗓子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护个航而已，有舰炮顶着，直升机压着，需要我们这些单兵费多大的劲儿；之前20出头的新兵都能去，怎么到我们这拨儿，连柳三变都不够格了？”
夏明朗脸上难得地显出无比慌乱的神情，目光闪烁，阴晴不定。
“不能！”陆臻利落的回答：“挺好的。”
夏明朗可怜兮兮地问：“真的不生气？”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夏明朗正色说。
“这么晚了？！”陆臻一声惨叫，脸色大变。
“我把自己折腾死了也不恨我？？”夏明朗根本不能相信。
然而柳三变迎面一拳砸在他脸上，陆臻虽然及时偏了偏，可到底不敢明躲，鼻梁上带到一半劲力，瞬时间苦辣酸甜诸般滋味一起涌上来。陆臻捂着鼻子蹲下去，原来什么韩剧、台剧、穷摇剧都他妈最可爱了，会捂耳朵会摇头说我不听……哪像这位爷提拳就上，老子不需要解释！！
陆臻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当……当然，也不可能说这么一下你就被治好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过我总不可能让你的情况在我手里更恶化……”
“我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矫情地担心你这么坚持潜水是为了陪我。这让我觉得很……不安，现在没事了。挺好的。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比原来更充分。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以后你这种事儿不必瞒着我，你可以告诉我，你至少可以相信我。”陆臻严肃地抿紧了嘴角，瘦削的脸颊有种利落的坚定感，眉目疏朗，眼神平寂。
“不会啊！”夏明朗说：“我承认我不会生小孩。”
呃……得了，就让人这么发泄发泄也是该的。
陆臻专注地看向他，带着青葱而天真的温柔，轻声笑道：“我陪你。”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陆臻连忙转了口风。
“哦？”
“你说死亡就像潜水一样，黑暗、坠落感……你说你不是怕水，你可能是怕死。我甚至觉得你不是怕死，因为拿枪指着你的时候，你没那么慌。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种时候你还能做点什么，你心里还有底，所以……我不知道具体的问题在哪里。但是，我必须得尽快地把你昨天的记忆覆盖掉。所以我按照你形容的，重演了你的那种恐惧，当然我用了一点技巧，让情况不那么危险。比如说首先耗尽你的体力，利用晚上浅水层的黑暗模糊深度……我希望你将来再一次想到潜水，或者……那种恐惧的时候，你不会首先想到你差点又死了，把我跟三哥吓得要命。我希望你首先想到的是这一次，我在你身边，这不是一个意外，是我安排的，你是安全的，我会拉住你。”
陆臻眉心一紧，知道今天绝无善了，连忙把潜水服套上，跑到岸边去迎接。
“不是这个！”陆臻抓着头发，苦恼地：“挺对不起人的。”
柳三变冷喝：“放手。”
晚吗？还好吧！夏明朗莫名其妙，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他们拔船出海，破浪游了三公里，连番大战，还抓紧时间睡了一小时……太他妈牛Ｂ了，真的，一般人没这个效率。
“你说，柳三变现在应该是个什么表情！？”
夏明朗马上松开，眼睁睁看着一下膝击撞过来，只能硬挨了。忒惨了，这架打得，不能反抗不能躲，偏偏这小子下手还不算轻。夏明朗抬头看到柳三变赤红着一双眼睛，脸色铁青……
“我说你们故意害我了吗？”柳三变忽然咬牙切齿。
“疯子，都他妈是疯子！昨晚上干嘛去了？干嘛去了！你们两个！！你白天心跳都停了，你知不知道？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负，你们让我怎么办？？”柳三变咆哮大吼，原本清秀的面孔被狂怒扭曲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操！我本来算得好好的，雨停了一起游回去，天亮之前开回码头，要不是你小子忽然发|情我至于吗？！”陆臻怒目而视。
夏明朗的脸色也变了。
陆臻抿了抿嘴唇，露出坚毅的神色。
“可能吗？你会听吗？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夏明朗同志怎么能承认自己也有办不到的事儿呢？”陆臻轻轻叹息。
柳三变站稳了身体，抬脚又踹，夏明朗连忙拦住他：“这这，这不关他的事，是我把他叫出来的。”
“所以你对柳三变这么花心思，你知道这不是一笔两清的买卖，你要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陆臻笑了。
柳三变到得比想象中更快，他大概是从清早开始就在海上游荡，收到消息立刻拍马而来，风驰电掣，杀气腾腾。离岸还有十几米时，船停了下来，礁石太浅开不进来，柳三变二话不说从船头跃下，溅起一篷水花。
夏明朗抱住他：“都打我，都打我。”
陆臻摇头。
夏明朗愣住，脸色忽然煞白。
“我的错，我的错……”夏明朗立马换上一脸讨好的笑。
“得，你现在也不用游回去了，会有人来接我们的。”陆臻蔫巴巴地从防水袋里拨拉出个小盒子，输入自己的坐标点发送了出去，他没敢通话，能拖得一时好一时。
“不不……”陆臻被他推得直往后退。
“我X你妈一十八代祖宗！！”柳三变实在是气晕了，连骂人都骂得语无伦次。
“陆臻，”夏明朗叫住他，“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再也别下水。”
“是你诱惑我的！”夏明朗极度不要脸地推卸责任。
“真的，三哥别误会，我们真的不是故意害你，昨天那事儿怨我，是我没考虑周全……”还是解释啊，总是得解释啊……陆臻在心里哀号。
“６点23分。”夏明朗抬手看表。
“你说他现在到哪儿了？”
“我相信你。”夏明朗轻声说。
陆臻欣慰地笑开，似乎很欢喜，握住夏明朗的手掌蹭了又蹭，忽然一呆：“几点了？”
“三哥，三哥……你听我解释！”陆臻调配出库存最甜蜜的微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搭配最杀人的穷摇式台词：大哥，你听我解释……
陆臻瞪他一眼。
“我们负我们负！”夏明朗生怕他回头再去揍陆臻，连忙按住他解释：“所以昨晚上特意没通知你就走了，对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上面问起来你也没责任……”
“是啊，严头和邵将军都很急，麒麟现在是很强，站在陆军这一块像是到顶了，可是我们不能站着以老大自居，我们还是得往前走。往前走就得走出去，从原来的框框里闯出去，跟空军合作，跟海军合作。现在是麒麟的转型期，我知道很多人不想动，站在原地我们是老大，走出来狗屁不懂。连方进一开始都能让两个小丫头教训得团团转……可正是这样我们才要走出来。”夏明朗握住陆臻的手，分开他的五指，牢牢扣紧：“所以，在这种时候，麒麟能不能有一个不敢下水的队长？”
“因为说穿了，不是亚丁湾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亚丁湾。”夏明朗不紧不慢地说着：“麒麟在八十年代成军，是为了西北，90年代在西南。现在两边都安定了，剩下的小打小闹当地武警都能镇得住。俄罗斯我们不会动，印度不敢动我们，大陆上还能有多少事儿？”
“就这么想我，啊？我就是怕处分吗？我就是怕担责任吗？啊！！！”
“哦？”陆臻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忽然被扯得这么远。
陆臻无奈大笑，似乎想想又不甘心，双手按住夏明朗的脑袋，用力撸他乱蓬蓬的短发。
“40米你不是没有下过，你下过好几次，没问题，你身体受得了，所以你的问题主要在心理上。如果昨天后来，我表现得很惊慌，我很怕很担心，我反复不停地向你强调这件事有多么的危险，那会加深你的心理恐惧感。我不能这样！”
陆臻被他唬得一愣。
夏明朗连连点头，没敢说那天斗胆摸黑往下潜的确有些为了他，可是……更早的把问题暴露出来似乎也是好事。
“大清早上码头船没了。老子开着快艇冲出去找，船还在呢，人没了！！你让我怎么想？老子上上下下都找过了，连个尸首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想？？？”柳三变终于撑不住哭出来，也不顾作训服浸透了海水，抬起胳膊胡乱擦脸：“我把你们当兄弟呐，要是在我手上没了……”
“别这样，夏明朗。”陆臻拉过夏明朗的右手握紧，低头亲吻他的手背：“我不会拦着你，我也不想拦着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只要你自己觉得值。我说过我是你的大天使长，我说过，对我，你永远都不必有愧疚。你真要舍不得，就万事掂量点，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夏明朗哑然，他重重地倒回到沙滩上，半晌，他哑着嗓子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护个航而已，有舰炮顶着，直升机压着，需要我们这些单兵费多大的劲儿；之前20出头的新兵都能去，怎么到我们这拨儿，连柳三变都不够格了？”
夏明朗脸上难得地显出无比慌乱的神情，目光闪烁，阴晴不定。
“不能！”陆臻利落的回答：“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