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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跟我回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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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看那堆红红绿绿恶俗到死的盒子,更加笑得透不过气:“这些东西谁让你买的?”

    “买了什么?”

    夏明朗脸上一僵。

    陆臻随之陷入了沉思,半晌:“那,这么说我应该给你妈买点什么礼物啊?”

    “俗好,俗代表大众,明白吗?学着点!”

    就辖区范围来说……实在是差了太多。

    夏明朗抱头,苦了脸:“妈!”

    夏大人满不在乎地脱鞋:“没事,他扛得动!”

    “这……用不着吧!你也就是跟我回来……玩两天。”夏明朗忽然严肃起来:“你军校的时候有没有去同学家里呆过?”

    夏妈的话多,说话也快,六十多岁的人了,精神头仍然十足;而夏爸爸却是自打进门起就没说上过十个字,黝黑的脸上有刀割似的皱纹,而表情永远是严肃的,只是偶尔听着老伴儿冲他又快又急地嚷嚷时,眼底会流出几分笑意。

    夏明朗摸到手上有温热潮湿的东西,心里堵得发慌,他吻着陆臻的嘴角和耳朵,低声安抚着:“别想了,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的,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立马就得把我甩了。”夏明朗很懊悔,干嘛非得这么逼他,这简直像是一种小心眼。

    饭点还没到,陆臻闲坐无事便陪着夏明朗开包验货。

    “有!不过当时整个寝室行动。”

    陆臻马上明白了。

    “我结婚以后,你怎么办?”夏明朗声音发黯,但是问得很认真:“你会……”

    “那我就等一辈子。”陆臻缓慢地眨着眼:“没关系的其实,我喜欢你,我看不到更好的,我就等着呗,也不算是为了你。只不过,我也不可能为了让你心安就随便去找个人怎么样了,反正你也知道我不干那种事。所以,真要那么一天,就别管我,到那时候你要做什么都别管我,管好你自己,你要是想可怜我,就做个好人。”

    陆臻一时间被那气场所感染,不由自主地随着夏明朗叫,张口就是:“ba……o~伯伯好!”好在改口快,两位老人谁也没注意到。

    “没事吧?”夏大妈赶紧过去验伤。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夏明朗闭上眼睛,他可以想象陆臻怜悯的眼神,嘲笑他的无力与懦弱,有些人天生不败,即使退到最后一步,他仍然手握自己的命运,不得已松手放弃,也像是在惋惜你的损失。

    “哎,你以前有没有带战友回家过?”坐在最后那班汽车上,陆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只是伊力特这种酒,入口就辣,后劲更冲,等陆臻回过味来发现不对劲,脑子里已经晕乎乎地成了一锅粥,真幸亏他也算是练过的,自控能力毕竟要比一般人强,强睁着一双眼睛迷瞪迷瞪地傻笑,倒也没说错什么话。

    “等你离婚。”

    “夏明朗!你这孩子,又干什么呢!”

    “我自己买的啊!”

    “我有空做点什么不好,费那工夫!你还别不信,我妈就吃这一套,电视里广告做得越多的她越信,送礼这种事要讲究投其所好!明白么?”夏明朗一伸手,食指轻佻地贴在陆臻的脸颊上划下。

    偏偏新疆这地毕竟是祖国西部边陲,民风剽悍,酒烈,入口如刀。小陆少校一心求表现,夏老爹一举杯,他便酒到杯干,再举杯,再杯干,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拼上了酒,夏明朗不敢断了他爹的兴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对拼。这喝酒爽快的主,到哪里都招人待见,再加上陆臻嘴巴甜,等酒劲上来,文思更是泉涌,连吹捧都是带着文采的,把个夏家老爹哄得满面红光。

    “到!”陆臻条件反射地立正。

    临到进门时,陆臻才听到一句有关自己的评价:“哎呀,你看看,都有勤务兵了!”

    夏明朗碰一鼻子灰,不敢再去揭他老妈最逆的那枚龙鳞。

    登时眼前一黑。

    陆臻喝了太多烈酒,全身体温都偏高,刚刚是用意志力强撑,现在躺在床上放松下来,酒劲上头脑子更晕得厉害,忽然哑着嗓子说道:“这,可是你的床啊!”

    “明~明……!”

    “这怎么行呢,你战友不是说他一个人就能吃了,人孩子大老远地跑过来,哪能不让他吃过瘾了呢!”

    陆臻还带着酒劲呢,听得分外感动,心下一松,差点没红了眼眶。倒是夏明朗和他妈两个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地笑了。

    这但凡是醉了的人没几个肯承认自己是醉的,不过好在夏老爹虽然看着硬气,老伴儿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让趴着就去趴了,这一趴当然是再起不来了。

    “我不会故意等你……”陆臻费劲地解释:“但是,我也不会故意不等你,反正,我大概还是会等你。”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叫我明明!”夏明朗大怒。

    “夏明朗回来啦!”

    “没事,呛着了,没事!”陆臻闷了一肚子的笑,勉强安慰着,一抬头,刚好看到夏明朗脸色发黑地站在房间门口。

    等陆臻进屋,夏明朗把门一关,无奈地一抬下巴:“笑吧!”

    “怎么?他不跟你一块儿睡吗?你屋那床这么大,两人一起挤挤么算了!”夏妈有点意外似的。

    “陆臻!”

    夏明朗脸上一呆,嗯,这事整的,带媳妇回家见丈母娘,好在他皮厚,倒也看不出来。

    “真的啊!”夏妈闻言大惊:“那得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多买点,哎呀,也不知道老头子身上钱够不够,明明……那个咱今天先买只小点的成吗?”

    大婶随手给夏大人头上来了一下:“你小子,就知道给我欺负人!”

    等进了楼道,一楼二楼……所有楼层的门全开了,一张张笑脸靠上来。

    陆臻站在一旁,此情此景令他在瞬间对大快人心这个成语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可是每一次看着陆臻安定从容的微笑,听他把一切最坏的可能安稳地叙述,从容不迫,条理分明,心中有诡异的痛,对他的,对自己的。他说得那样清晰明白,证明他真的想过,认真思考,在幻想中把自己撕裂过,又生硬地拼起。而他说得这样条理分明,证明他真的能接受,陆臻有时候真的太像竹,随风而动,低到最低,却永远不折。

    “是啊!你姐下半年刚刚给做的,全是新棉花,特意做了床大的,就是给你回来用的,本以为……”夏妈妈一看儿子的脸色黑得彻底,还以为嫌她老调重弹太唠叨了,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呀!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你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那外孙都会叫外婆了……现在连你妹都生了,你说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两个人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夏妈给拦下了,可是不一会儿,门一开,一个肤色黝黑神情严肃的男人拎了一只超大的袋子进来。夏明朗的神色顿时郑重了几分,恭恭敬敬了叫了一声:“爸!”

    “啊!”陆臻惨叫。

    话说那包,陆臻一直背着,却是到此时才看到了包里的内容:各式补品,从骨髓壮骨粉到脑白金、黄金搭档,两个MP3,两个电子词典,还有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特产、小礼品,最离奇的是里面还有两套小号作训服,以及一大包子弹壳。

    “我还是觉得挺危险。”

    夏明朗吓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臻不屑地踢踢盒子:“跟你学,最俗的都让你挑上了,亏你怎么想到的!”

    陆臻的酒量过人,自称千杯不倒,但世事就是这点弄人,一般没酒量的都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比如说夏明朗,倒是那会水的常常淹死在水里。

    “营长!营长了!”

    夏明朗闷笑,笑得黑色的瞳仁里一层一层地闪着微光。

    “没事,没事,队长和我闹着玩呢!”因为心怀鬼胎的缘故,陆臻的脸色发红,夏妈妈只当他是被掐的,随手又在夏明朗头上拍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没个正形呢,下手没轻没重的!”

    “真没品!忒俗!”

    老人家毕竟好哄,三言两语地一打岔,注意力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陆臻惭愧地红了脸,夏明朗随手拍他脑袋:“你听他乱吹,他就一张嘴厉害!”

    “你……给你爸妈买东西这么不上心!”

    “没事没事,真没事!我们训练的时候出手比这狠多了!”陆臻冷不丁看到夏明朗眉头一皱递了个眼色给他,一时有点疑惑,却停住了没再往下说。

    “不是对我,其实你都结婚了,对我怎么样还有个什么关系。反正别招我,我管不住自己的,你一招手我可能就蹦过去了,别让我觉得自己这么贱,这样就没有余地了。”

    “对啊,阿姨,我真的是随便说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吹牛了。”陆臻承认错误的态度非常诚恳,一只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过去,腹诽:这牛是谁先给吹出来的!

    陆臻很快就看出来了,夏爸夏向东和夏妈妈沈玉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

    酒酣饭足,陆臻和夏家老爹都有点喝过了,夏大妈一边唠叨着一边切水果给大家醒酒,夏明朗只能委屈地帮着收拾桌子。夏老爹喝多了,话也终于多起来,到最后大力拍拍陆臻肩膀:“好,好小子,不错,我喜欢!”

    “进来!”夏明朗下命令时的口吻短促而严正,连夏妈妈都被唬着了。

    陆臻侧身看着他,笑容很慢地收起:“我能怎么办呢?你要结婚,我也就只能看着。要不然我揍你一顿?你这样就爽了。你想得美,我又不能打死你,有什么意思。”

    “嗯!”夏明朗知道他在指什么,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左手在被子下面摸索,找到陆臻的手,握紧。

    “怎么你好像就一点不担心你妈那边呢?”夏明朗虽然一开始是成心要吓着陆臻好玩,可是吓到这么焦虑倒又不是他的本意了。

    “要是我一辈子不离婚呢?”

    夏陆二人齐齐一愣,尴尬地对视一眼,夏明朗清一清嗓子:“其实吧,我觉得咱买一只腿回来就足够了!”

    夏明朗嘴里咬着饭粒:“你放心,有我们俩在,整只羊都能给你啃下去,是吧陆臻!”

    可是还没进门,陆臻立刻发现原来他这一路上的焦虑完全是不必要的,只见夏明朗站在大院里大吼一声:“妈!我回来了。”

    夏明朗翻身抱住他,贴在他耳边叫他名字,夏明朗说:“我不可能这么对你的。”

    这种事不提还好,一点一肚子火,夏老妈顿时放下脸来:“在部队,在部队不让提,在家,在家还不让说!俩男的有什么不好睡,随便凑合凑合过去么算了,明儿自己晒被子去。”

    “真的啊,都两毛二了!”

    新疆VS上海,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两者齐平,但是……但是……

    “还是要小心!”陆臻郑重其事地看着夏明朗,却见这家伙忽然站起身来,顿时奇了:“怎么了?”

    夏明朗头皮一炸,终于恶寒地脚软了!

    夏明朗忽然说:“要是我真去结婚了,你怎么办?”

    “我妈不会看出来的!”知母莫若子,陆臻断然否认。

    夏明朗颇委屈地过去帮陆臻把东西卸了,先搬屋里去,只是转身前冲陆臻眨眨眼,陆臻顿时有点恍悟,难道……竟是个苦肉计?

    夏明朗大人满面春风,表情骄傲又谦虚,活像个军区首长一样,一路对夹道欢迎的广大人民群众亲切微笑,问寒问暖,陆臻跟在后面,背着如此硕大一包,竟被全体劳动人民所无视,没办法,背包带子压着肩章了。

    前面那栋楼房的阳台上马上探出了一只又一只的人头,其中五楼的某一只,惊喜地叫了一声:“儿子,这么快就到了!妈给你去开门啊!”

    “到站了!”

    他忽然笑了笑说:“我是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

    “凭什么啊?”陆臻大笑。

    毕竟是有客在旁,夏妈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气哼哼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没有!”夏明朗很老实地回答,军人的探亲假得来不易,很少有人会拿来乱跑,尤其是跑到新疆这么偏门的地方来。

    夏明朗指指MP3和电子词典,还有那两套作训服,捏了嗓子学童声:“舅舅那件圆帽子的迷彩服最帅了,我们也要!”

    陆臻虽然没比老爷子好多少,只是他生怕酒后失言,心里强绷着一根弦还在硬挺。夏妈妈照顾完老伴,就忙着给两个小的找毛巾什么的洗漱用品,这两人赶路赶了一天,到这当口其实也真的都困了。

    夏明朗寻隙冲陆臻道:“记得别和我妈说训练的事。”

    “一床被子?”这下子夏明朗的脸是真的黑了。

    “哪有这么严重,最多就是个滥用职权!”夏明朗满不在乎,把那一只只礼品纸盒子在床边摆好。

    “什么呀,副团!”

    “不会的,我应该会等你。”

    九天中一声暴喝,如雷霆般降下来,陆臻被震得耳朵根子都发麻,转头一看,顿时就愣了!

    新疆的太阳下山晚,已经快8点了饭点还没到,夏妈妈怕把人给饿着,先炒了点饭出来让那两人垫着。陆臻和夏明朗两个都不是挑食的人,也是真的饿了,吃起来狼吞虎咽的。夏大妈一看急了:“慢点,少吃点,你爹等会儿下了班带烤羊肉回来,东大街那家的,你小时候最爱吃!”

    夏明朗吓得赶紧松手。

    夏大妈苦笑着:“老头子,醉了,还是去屋里歇着吧!”

    “明明,不是妈要说你……你看我跟你爸年岁也不小了,你工作忙,妈知道,可是……”

    “那是!我一个人能啃一条腿,都不带喝口水的。”陆臻配合着一起吹。

    “大家凑钱在门口买点水果吧,不大记得了!”

    “然后呢?”

    是的,永远永远不可能会发生,他还没傻,他还有脑子。结婚吗?找个女人,做给爹妈看?这太可笑了,当自己是谁呢?这世上难道还有哪个姑娘等着自己拯救,非他不可?还有陆臻,如何在陆臻期待的目光中活下去?做他眼中的好人。

    夏明朗用力地抱住陆臻的肩膀说:“不会的,这种事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

    这两位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打了点热水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夏明朗站在床边看着那一床大被犯起了愁,倒是陆臻想得开,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就这么睡吧,你就别磨蹭了,当心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我妈就更没机会看出来了!”夏明朗心道,估计家中二老连同志一词的引申义都不会知道。

    等到下了飞机,陆臻才发现,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下了飞机还要再转飞机,到了伊犁还得再坐汽车,夏明朗熟门熟路的,当然是他去买票,一路闸机验票,起飞,再降落,再起飞……好吧,这样奔波的途程对于陆臻来说当然不算什么,30多公斤的一个包也不算什么,可若是同时再加上心里那越来越重的忐忑呢?

    “哟,小明啊,又升了啊!”

    “那就对了嘛!”夏明朗仔细想了想:“你要这么想,你也就是我一战友对吧,觉得新疆好玩,顺便,就跟着我回来玩两天。”

    “偷情吗?你想问这个?还是说,我是不是还会爱你?没用的,最多也就是个不上床,你以为爱是什么?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能关?”陆臻笑得很温柔:“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狠,再说我也狠不起来呀,不过,要是真结婚了就别来招我,你知道我受不了你。”

    “还杵那儿干吗?还不快去帮人家扛!”夏大妈怒目一瞪。

    “什么然后?”

    夏明朗认真感受陆臻的心跳,他的未来明明可以坦荡无畏,即使惨败也会有人不离不弃,实在不必作茧自缚。人生不过百年,如果前路注定坎坷,那么还不如向着希望奔跑,就算跌倒也会有豪迈的姿势,至少问心无愧。

    夏明朗听得心里发麻,一转头看到陆臻喝高了原本就带着点水光的眼睛越发亮得过分,知道他听见了,便有些着急,无奈道:“妈!这事明天再说吧,你看陆臻,都这样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咋的?哦……我倒忘了,人大城市里来的孩子,规矩多!”夏妈妈犯起了愁:“那怎么办啊,我就晒了一床被子,这大冷的天,被子没晒过可怎么盖啊!”

    夏明朗看着另外两个屋,房门都关得好好的,忽然心里一动,问道:“妈,陆臻晚上睡哪儿?”

    这种好人不会长命,早晚内伤吐血而死。

    陆臻忽然想起夏明朗临走的时候强征了队里小个子队员的两套全新的作训服,顿时有点莫名其妙:“这是干嘛的?”

    “妈,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一床被子你让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怎么睡啊!”夏明朗瞟一眼坐在一边脸红红晕乎乎的陆臻,简直欲哭无泪。

    但是某位亲切的大婶马上从屋里关切地凑了过来:“你看把这孩子给累的,夏明朗!你小子也太过份了,这么大的包,就让这孩子一个人扛着!”

    夏大人忍了一下没忍住,扑上去掐陆臻脖子,陆臻习惯性地喊救命,却不想这次是真的有人来救命……

    “要不要我去跟你妈谈谈实弹对抗是什么意思?”

    ……

    只要你还是个好人,我就能爱你,别让我一无所有。

    夏明朗想想也有理,只能苦笑着脱了衣服上床。

    “这个简单啊,去超市随便找个营业员问一声,卖得最好的是什么,每样拿两包,走人!”夏明朗笑得挺得意。

    “你等我什么?”夏明朗感觉心惊肉跳。

    至于那顿晚饭,陆臻吃得几近惨烈,夏向东老同志买了整整一只腿,差不多五公斤烤羊肉,外带十五个馕饼(送的),夏妈妈又再炒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开了伊力特,吃吃喝喝。陆臻一边埋头猛吃他碗里堆积如山的肉,一边憋了笑,听着夏明朗把麒麟基地吹成个温柔而甜蜜的梦乡,然后时不时地附和几声:是啊!那是!真的!就这么好!

    陆臻还在疑惑,另一边夏妈妈已经给他张罗开了,又是让坐着休息又是倒茶递水,陆臻是真的渴了,正在大口喝水,就听着夏妈妈在念叨:“小同志,你别生气啊,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净爱欺负人!等下大妈帮你教训他,越大越不懂事了,远来是客,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噫?明明!你在里屋磨蹭什么呢?出来陪你战友说说话啊!”

    “中校是什么级别,啊?”

    “你贪污军队财产!”陆臻差点笑抽过去。

    “怎么?”

    陆臻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等回过味来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之后,顿时撑不住,一口水全喷出来,呛了个昏天黑地。

    夏大妈吓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陆臻再也忍不住,暴笑,从墙捶到地板,笑了半天终于平下气来,轻轻地、浓情似水地,百转千回地尾音上挑地喊了一声——

    “有道理!”陆臻松一口气:“我是应该放松点,不能搞得来像见丈母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