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窥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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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某的“艳照门”事发，感触最深的当属远在南京的章唯，唯有她深知，这是乔某最不愿意被人触碰的一道伤疤。他曾在章唯面前深深忏悔，因为自己的“失身”，剥夺了妍儿身为“女人”的幸福，让她带着人生的某种缺憾离开了人世。
同样的，章唯亦持有乔某共同的观点，即“艳照门”的出笼并非在一个恰当的点上，对当事人难以形成事实上的损害。且不论它的“职务行为”足以洗白当事人所施行的美男计，即便被硬扣上日谍的帽子，在日本人投降一年后的当下，颇有些贻笑大方之拙劣。
章唯曾给乔某打去电话，欲聊表慰藉，可无论家里和办公室，均无人接听。她尝试着给范轩杰去了个电话，好嘛，他一听是她的声音，回了句“这事你少掺和”，便给挂了。
这可是要出事或已经出事的节奏！万般无奈之下，她拨通了霍光的电话。这货也只是匆促间说了句乔某已遭监禁的话，不肯详谈。
好吧，你们各自明哲保身罢，就凭乔某的机智，这世上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但她自己的事却跟着来了。集宁一役后的一段时间，她“清闲”了些许，那个神秘的跟踪高手再未缠着她，日常仅派了两个小特务做她的“跟班。”傅作义拿下集宁共军撤离大同后，在一厅内有种议论甚嚣尘上，即已无后顾之忧的胡宗南部大可心无旁骛的对延安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事。
郑晓峰信誓旦旦预言，此战一旦正式开打，攻占共匪巢穴延安指日可待。情报处的张大伟要他定个确切的日子，他给出了十天的期限，俩人打了一百元的赌。
这段日子，除了从郑晓峰和张大伟处获取一些间接的情报，章唯还加入了一个军官太太的群体，素来没事和她们打打牌跳跳舞吃吃饭，也能探听到一些枕头风的情报。两者综合，对章唯的另类情报搜集工作颇有裨益。自掉包事件后，想在一厅宣嘉伦的严密监控下获取一手情报的可能性愈发微乎其微了。
这日下班的路上，章唯突然感觉身后的那条无形尾巴似乎又黏上来了。这似乎形成了一种固有的模式，一旦前方有大的战事，这个神秘的跟踪者便如影随形地盯上了自己。
果不其然，当晚，王倩便联系上了她。延安来电要求，尽可能在短时期内确定胡宗南会否攻打延安，其作战意图、规模均要有个较为详实的总汇。
章唯将前期所搜集的情报大略对她讲了。不存在打或不打的问题，占尽天时地利的胡宗南定会在某个时段发动这场战役，而这个时段无须情报支援，延安方便可相应判断得出。章唯所要做的就是拿到胡宗南部多个攻击点、面的兵力部署概况及火力配置，以利于我做出针对性部署，粉碎敌攻占延安的企图（电文原稿）。
接着，章唯对王倩说了下班途中被神秘人跟踪的事。前期，王倩曾吃过这个神秘人的亏，屡屡错失与章唯的接头，集宁一役我方情报缺失，上面来电曾给予王倩严厉批评。
“这个事必须尽快解决。办法我来想，你做你该做的，我会主动联络你。”临走，王倩试图给章唯一颗定心丸，章唯却并不看好。
一厅内有个不成为的规定，前方某战役筹划部署期或战端即起阶段，所有人等均对其缄口不言。而一旦战事开打，报纸电台铺天盖地的报道和宣传就管不住谁的一张嘴了。进入十月，章唯但凡和郑晓峰们相聚，谁若挑起话头，就有人以莫谈国事相阻，她的这个渠道便被堵死了，只得另辟蹊径——军官太太群体。
这日，她刚回到家，就接到这个群体一位官太太邀约牌局的电话，她欣然赴约。到了这位太太的居所，已有一位官太太候着，缺了另一位。三人便开启了闲聊模式。约牌局的这位李太太，是孔占全的大女儿。她嫁的丈夫是国军八十三师师长李天霞的二公子李应泽，目前担任驻守山东某城的某团副团长，隶属八十三师管辖，已经有俩月没回家了。有传言其在外面养了个如夫人，李太太并没当回事，他玩他的，她自己也收了个小白脸，各自快活。或许因为这个缘故，她不喜欢别人称她为李太太，而是其本名孔仙儿。另一位官太太姓裴，据说是胡宗南一个幕僚的情妇。
闲着也是闲着，孔仙儿端详着裴太太一张娇嫩的脸，打趣她是被她那野男人给滋润的。裴太太也不讳言，称他的那位对她确实挺好的，几乎言听计从，她也不在乎扶不扶正，只是可惜这样的日子不长久了。
孔仙儿问为何。裴太太叹了口气说：“前两天他跟我说，没多少日子陪我了，过完年，他就要回那个穷旮旯地方去了。”
孔仙儿遂说，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
裴太太面色一红说：“你呀是不知道，我是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的。可他偏逞能，竟说胡长官离不了他。”
明知她是在变着法炫耀，孔仙儿亦顺杆爬道：“难不成这些个日子，他不在胡长官身边，人家就不活了？”
裴太太愈发得意道：“哪呀，我那位说了，现阶段只是对延安外围清剿，还用不着他。”
孔仙儿说：“那不就结了。我听说，延安就一小旮旯地儿，胡长官的三十万人马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那地儿给淹了。”
裴太太一句“也是”，门铃响了，女佣去开了门，走进一位相貌端正的三十余岁光鲜的女人。这个女人章唯仅见过两次，一次是舞会上，一次也是牌局上。孔仙儿称她是她的一个好姐妹，对章唯，她也是这样跟旁人提及的，似乎她的好姐妹遍布天下。
对这个名叫孟欣茹的新加入这个群体的年轻女人，章唯对其保持着一种本能的职业戒备，对她自称的市府职员的身份，章唯曾让王倩查过，情况属实。
但章唯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在躁动。这个女人跟她一样，话不多，但却时不时在某个恰当的时机，挑起某个敏感话题。
试探？抑或跟自己一样的窥探者！
乔某的“艳照门”事发，感触最深的当属远在南京的章唯，唯有她深知，这是乔某最不愿意被人触碰的一道伤疤。他曾在章唯面前深深忏悔，因为自己的“失身”，剥夺了妍儿身为“女人”的幸福，让她带着人生的某种缺憾离开了人世。
同样的，章唯亦持有乔某共同的观点，即“艳照门”的出笼并非在一个恰当的点上，对当事人难以形成事实上的损害。且不论它的“职务行为”足以洗白当事人所施行的美男计，即便被硬扣上日谍的帽子，在日本人投降一年后的当下，颇有些贻笑大方之拙劣。
章唯曾给乔某打去电话，欲聊表慰藉，可无论家里和办公室，均无人接听。她尝试着给范轩杰去了个电话，好嘛，他一听是她的声音，回了句“这事你少掺和”，便给挂了。
这可是要出事或已经出事的节奏！万般无奈之下，她拨通了霍光的电话。这货也只是匆促间说了句乔某已遭监禁的话，不肯详谈。
好吧，你们各自明哲保身罢，就凭乔某的机智，这世上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但她自己的事却跟着来了。集宁一役后的一段时间，她“清闲”了些许，那个神秘的跟踪高手再未缠着她，日常仅派了两个小特务做她的“跟班。”傅作义拿下集宁共军撤离大同后，在一厅内有种议论甚嚣尘上，即已无后顾之忧的胡宗南部大可心无旁骛的对延安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事。
郑晓峰信誓旦旦预言，此战一旦正式开打，攻占共匪巢穴延安指日可待。情报处的张大伟要他定个确切的日子，他给出了十天的期限，俩人打了一百元的赌。
这段日子，除了从郑晓峰和张大伟处获取一些间接的情报，章唯还加入了一个军官太太的群体，素来没事和她们打打牌跳跳舞吃吃饭，也能探听到一些枕头风的情报。两者综合，对章唯的另类情报搜集工作颇有裨益。自掉包事件后，想在一厅宣嘉伦的严密监控下获取一手情报的可能性愈发微乎其微了。
这日下班的路上，章唯突然感觉身后的那条无形尾巴似乎又黏上来了。这似乎形成了一种固有的模式，一旦前方有大的战事，这个神秘的跟踪者便如影随形地盯上了自己。
果不其然，当晚，王倩便联系上了她。延安来电要求，尽可能在短时期内确定胡宗南会否攻打延安，其作战意图、规模均要有个较为详实的总汇。
章唯将前期所搜集的情报大略对她讲了。不存在打或不打的问题，占尽天时地利的胡宗南定会在某个时段发动这场战役，而这个时段无须情报支援，延安方便可相应判断得出。章唯所要做的就是拿到胡宗南部多个攻击点、面的兵力部署概况及火力配置，以利于我做出针对性部署，粉碎敌攻占延安的企图（电文原稿）。
接着，章唯对王倩说了下班途中被神秘人跟踪的事。前期，王倩曾吃过这个神秘人的亏，屡屡错失与章唯的接头，集宁一役我方情报缺失，上面来电曾给予王倩严厉批评。
“这个事必须尽快解决。办法我来想，你做你该做的，我会主动联络你。”临走，王倩试图给章唯一颗定心丸，章唯却并不看好。
一厅内有个不成为的规定，前方某战役筹划部署期或战端即起阶段，所有人等均对其缄口不言。而一旦战事开打，报纸电台铺天盖地的报道和宣传就管不住谁的一张嘴了。进入十月，章唯但凡和郑晓峰们相聚，谁若挑起话头，就有人以莫谈国事相阻，她的这个渠道便被堵死了，只得另辟蹊径——军官太太群体。
这日，她刚回到家，就接到这个群体一位官太太邀约牌局的电话，她欣然赴约。到了这位太太的居所，已有一位官太太候着，缺了另一位。三人便开启了闲聊模式。约牌局的这位李太太，是孔占全的大女儿。她嫁的丈夫是国军八十三师师长李天霞的二公子李应泽，目前担任驻守山东某城的某团副团长，隶属八十三师管辖，已经有俩月没回家了。有传言其在外面养了个如夫人，李太太并没当回事，他玩他的，她自己也收了个小白脸，各自快活。或许因为这个缘故，她不喜欢别人称她为李太太，而是其本名孔仙儿。另一位官太太姓裴，据说是胡宗南一个幕僚的情妇。
闲着也是闲着，孔仙儿端详着裴太太一张娇嫩的脸，打趣她是被她那野男人给滋润的。裴太太也不讳言，称他的那位对她确实挺好的，几乎言听计从，她也不在乎扶不扶正，只是可惜这样的日子不长久了。
孔仙儿问为何。裴太太叹了口气说：“前两天他跟我说，没多少日子陪我了，过完年，他就要回那个穷旮旯地方去了。”
孔仙儿遂说，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
裴太太面色一红说：“你呀是不知道，我是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的。可他偏逞能，竟说胡长官离不了他。”
明知她是在变着法炫耀，孔仙儿亦顺杆爬道：“难不成这些个日子，他不在胡长官身边，人家就不活了？”
裴太太愈发得意道：“哪呀，我那位说了，现阶段只是对延安外围清剿，还用不着他。”
孔仙儿说：“那不就结了。我听说，延安就一小旮旯地儿，胡长官的三十万人马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那地儿给淹了。”
裴太太一句“也是”，门铃响了，女佣去开了门，走进一位相貌端正的三十余岁光鲜的女人。这个女人章唯仅见过两次，一次是舞会上，一次也是牌局上。孔仙儿称她是她的一个好姐妹，对章唯，她也是这样跟旁人提及的，似乎她的好姐妹遍布天下。
对这个名叫孟欣茹的新加入这个群体的年轻女人，章唯对其保持着一种本能的职业戒备，对她自称的市府职员的身份，章唯曾让王倩查过，情况属实。
但章唯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在躁动。这个女人跟她一样，话不多，但却时不时在某个恰当的时机，挑起某个敏感话题。
试探？抑或跟自己一样的窥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