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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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的名称叫阅文，是这三家店铺中人流量比较大的店，店主是名中年男子，看去就是个文化人，雇有一名伙计，一个看上去挺憨厚的小伙子。当铺是由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坐镇，有张庄肃的脸和一双阴沉的眼睛。两天里除有名中年妇女给他送中晚餐和他唠唠嗑外，应该没有另雇人。三家店中最热闹的就属百货批发店了，除一名中年男性老板外，另雇有三名店员，一位姑娘和两名小伙子。店内生意忙时，四个人一齐上阵，闲暇时，说说笑笑乐乐呵呵的。
孙维正喝了口酒指着当铺跟梅方舟分析：“当铺基本可以排除。首先店内就掌柜一人，其次，店堂内空较深，不利于由外向内的视角观察，且掌柜的一天难得从柜台内移步店外一次。余者书店和百货店均存在嫌疑，尤其百货店，人员配置上就像一个战斗小组，且三个店员看去过于阳光。”
梅方舟摇头质疑道：“这个应该不能作为评判标准吧？年轻人在一块儿体现的就是生气勃勃。”
笑了笑的孙维正不置可否说：“那就留给你去评判吧，我提供线索。”
梅方舟刚说出一句“别呀”，被孙维正挥手而止道：“我也只能给你提供这些了。二厅接获重庆方的情报，共党川西特委三号人物王岩于昨日秘密离川。老宣判断，他的目的地一是南京，一为武汉。所以，南京那边我得回去盯着点儿。”
“为何有这样的两个判断？”梅方舟问。
“此前数年间，王岩一直是凌剑飞的上级。若凌剑飞是南京方共党的人，他此番被你弄残，王岩此行便是去与他的上线或下线接上头并部署工作。其二，凌剑飞是在武汉被捕的，被捕前并未与武汉地工接触，这其中有着怎样的奥秘，或许是王岩欲查清楚的。另外，武汉共党欲设立敌工部，老宣认为他恐怕就是那个人选。所以我为何专门跑一趟武汉过来看看，帮你找出共党窝点只是其一，重要的是，若王岩是来武汉赴任，岂不是给你梅站长带来大功一件。”孙维正向梅方舟举了举杯，仿佛王岩已是他的囊中物似的。
“你的意思只要我把书店和百货店盯死了，王岩自然上钩？”梅方舟仍存在些许疑虑。
“当然。”孙维正给予了他一个肯定式。“无论书店或百货店若是共党的一个站点，它的作用估值不可限量。”
“你有些夸大其辞了吧？”梅方舟表示出一种深度怀疑。“我怎么就一点儿感觉不到？”
孙维正呵呵笑道：“因为在敏感度方面你不及我，更因为这个联络站对应的是你们武汉站的内鬼，甚至可以说，它是因这个内鬼而设立而存在。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确定？”梅方舟的情绪一下提升了，显得略为激动起来。他一直怀疑武汉站有共党内鬼，却又拿不出哪怕丁点儿证据，现在孙维正佐证了他的怀疑，那他一定是拿得出证据的。
孙维正用手里的筷头在武汉站和书店及百货店之间画出来回四个箭头指向，说：“如此鲜明的联络捷径，难道还不足以佐证凌剑飞一案的泄密渠道吗？今天我用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观察了你们办公楼的情形，除发现这两条可能存在的联络通道外，亦基本锁定武汉站的内鬼属谁这个问题。”
他话音刚落，梅方舟竟尔激动地握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
“谁——？”
孙维正拍拍他的手，他略显尴尬地收回，一双眼死盯着他的一张嘴。
“我还不十分确定，但利用排除法，你也可以做到的，关键是你之前的眼光和心胸过于狭隘了，以至于延宕至今还需要我跟你提点。”孙维正手里的筷头再一次落在了桌上的草图上。“无论书店还是百货店对应的是你们武汉站二楼五个办公室的窗口，从左至右分别是行动组、情报室、内务科，再就是你和范轩杰的办公室。你用排除法先掂量一下给我看看。”
梅方舟在心里过了一遍后仍然说：“按照你的思路，我依然认为乔某的嫌疑最大。”
孙维正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说：“你呀，还是成见害了你。”
梅方舟有些恼火地拍了把桌子，嚷嚷道：“难不成会是赵康有？”
孙维正用筷头猛敲了一记桌子，亦略微激动地吼了一嗓：“为何又不能是他？”
很明显地，梅方舟的身体一个委顿，连连摇头道：“绝无可能！老赵可是跟我一道出生入死七八年的难兄难弟，我的这条命还是他从小日本手里抢回来的……”
孙维正手里的筷头在桌子上又是一个重重一击：“那是小日本时代，是打鬼子！他当然跟你是一个阵线的。若他就是那个内鬼，现在你代表的是谁，他代表的又是谁，你想想清楚老兄？”
一丝痛苦之色袭上梅方舟的面孔，竟尔质询孙维正：“为什么你和老宣都不认为是乔某，就凭他和凌剑飞的关系……”
孙维正一脸的嘲讽之色道：“你呀真是个死脑筋！给你一个明快话吧，若乔某是那个卧底，他就不会对凌剑飞做出那些超常规的举止，这不符合一个内鬼的素养更违反了共党严密的组织纪律性。依照你的排除法，边江不是，范轩杰不是，就剩乔某和赵康有。而在我和老宣的眼里，这两个人中就只能是你无比信任的难兄难弟赵康有。当然，依照目前共党联络站与泄密渠道对应的关系，对他的怀疑亦仅止于一种揣度。是或不是，主要看你日后对其的考察和甄别。不过，为弟的临别想送你一句话，切忌感情用事。”
待梅方舟的情绪稍许平定了些，孙维正安抚性地对他说：“或许短时间内你难以甄别出赵康有是否这个内鬼。我从你们办公室的外观看了看，或许这个内鬼会利用窗帘与联络站保持某种联络。据我所知，目前共党发明了一种窗帘联络暗号，具体细则各地均有所不同，我回去后给你发一个较为详尽的资料供你参考。”
说完，他站了起来，向梅方舟伸出手说：“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若是王岩的目的地是武汉，恭贺你可以借助共党的这个联络站一举将其擒获。”
梅方舟虽伸出手与他相握，但面上的表情却颇为沮丧。
书店的名称叫阅文，是这三家店铺中人流量比较大的店，店主是名中年男子，看去就是个文化人，雇有一名伙计，一个看上去挺憨厚的小伙子。当铺是由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坐镇，有张庄肃的脸和一双阴沉的眼睛。两天里除有名中年妇女给他送中晚餐和他唠唠嗑外，应该没有另雇人。三家店中最热闹的就属百货批发店了，除一名中年男性老板外，另雇有三名店员，一位姑娘和两名小伙子。店内生意忙时，四个人一齐上阵，闲暇时，说说笑笑乐乐呵呵的。
孙维正喝了口酒指着当铺跟梅方舟分析：“当铺基本可以排除。首先店内就掌柜一人，其次，店堂内空较深，不利于由外向内的视角观察，且掌柜的一天难得从柜台内移步店外一次。余者书店和百货店均存在嫌疑，尤其百货店，人员配置上就像一个战斗小组，且三个店员看去过于阳光。”
梅方舟摇头质疑道：“这个应该不能作为评判标准吧？年轻人在一块儿体现的就是生气勃勃。”
笑了笑的孙维正不置可否说：“那就留给你去评判吧，我提供线索。”
梅方舟刚说出一句“别呀”，被孙维正挥手而止道：“我也只能给你提供这些了。二厅接获重庆方的情报，共党川西特委三号人物王岩于昨日秘密离川。老宣判断，他的目的地一是南京，一为武汉。所以，南京那边我得回去盯着点儿。”
“为何有这样的两个判断？”梅方舟问。
“此前数年间，王岩一直是凌剑飞的上级。若凌剑飞是南京方共党的人，他此番被你弄残，王岩此行便是去与他的上线或下线接上头并部署工作。其二，凌剑飞是在武汉被捕的，被捕前并未与武汉地工接触，这其中有着怎样的奥秘，或许是王岩欲查清楚的。另外，武汉共党欲设立敌工部，老宣认为他恐怕就是那个人选。所以我为何专门跑一趟武汉过来看看，帮你找出共党窝点只是其一，重要的是，若王岩是来武汉赴任，岂不是给你梅站长带来大功一件。”孙维正向梅方舟举了举杯，仿佛王岩已是他的囊中物似的。
“你的意思只要我把书店和百货店盯死了，王岩自然上钩？”梅方舟仍存在些许疑虑。
“当然。”孙维正给予了他一个肯定式。“无论书店或百货店若是共党的一个站点，它的作用估值不可限量。”
“你有些夸大其辞了吧？”梅方舟表示出一种深度怀疑。“我怎么就一点儿感觉不到？”
孙维正呵呵笑道：“因为在敏感度方面你不及我，更因为这个联络站对应的是你们武汉站的内鬼，甚至可以说，它是因这个内鬼而设立而存在。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确定？”梅方舟的情绪一下提升了，显得略为激动起来。他一直怀疑武汉站有共党内鬼，却又拿不出哪怕丁点儿证据，现在孙维正佐证了他的怀疑，那他一定是拿得出证据的。
孙维正用手里的筷头在武汉站和书店及百货店之间画出来回四个箭头指向，说：“如此鲜明的联络捷径，难道还不足以佐证凌剑飞一案的泄密渠道吗？今天我用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观察了你们办公楼的情形，除发现这两条可能存在的联络通道外，亦基本锁定武汉站的内鬼属谁这个问题。”
他话音刚落，梅方舟竟尔激动地握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
“谁——？”
孙维正拍拍他的手，他略显尴尬地收回，一双眼死盯着他的一张嘴。
“我还不十分确定，但利用排除法，你也可以做到的，关键是你之前的眼光和心胸过于狭隘了，以至于延宕至今还需要我跟你提点。”孙维正手里的筷头再一次落在了桌上的草图上。“无论书店还是百货店对应的是你们武汉站二楼五个办公室的窗口，从左至右分别是行动组、情报室、内务科，再就是你和范轩杰的办公室。你用排除法先掂量一下给我看看。”
梅方舟在心里过了一遍后仍然说：“按照你的思路，我依然认为乔某的嫌疑最大。”
孙维正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说：“你呀，还是成见害了你。”
梅方舟有些恼火地拍了把桌子，嚷嚷道：“难不成会是赵康有？”
孙维正用筷头猛敲了一记桌子，亦略微激动地吼了一嗓：“为何又不能是他？”
很明显地，梅方舟的身体一个委顿，连连摇头道：“绝无可能！老赵可是跟我一道出生入死七八年的难兄难弟，我的这条命还是他从小日本手里抢回来的……”
孙维正手里的筷头在桌子上又是一个重重一击：“那是小日本时代，是打鬼子！他当然跟你是一个阵线的。若他就是那个内鬼，现在你代表的是谁，他代表的又是谁，你想想清楚老兄？”
一丝痛苦之色袭上梅方舟的面孔，竟尔质询孙维正：“为什么你和老宣都不认为是乔某，就凭他和凌剑飞的关系……”
孙维正一脸的嘲讽之色道：“你呀真是个死脑筋！给你一个明快话吧，若乔某是那个卧底，他就不会对凌剑飞做出那些超常规的举止，这不符合一个内鬼的素养更违反了共党严密的组织纪律性。依照你的排除法，边江不是，范轩杰不是，就剩乔某和赵康有。而在我和老宣的眼里，这两个人中就只能是你无比信任的难兄难弟赵康有。当然，依照目前共党联络站与泄密渠道对应的关系，对他的怀疑亦仅止于一种揣度。是或不是，主要看你日后对其的考察和甄别。不过，为弟的临别想送你一句话，切忌感情用事。”
待梅方舟的情绪稍许平定了些，孙维正安抚性地对他说：“或许短时间内你难以甄别出赵康有是否这个内鬼。我从你们办公室的外观看了看，或许这个内鬼会利用窗帘与联络站保持某种联络。据我所知，目前共党发明了一种窗帘联络暗号，具体细则各地均有所不同，我回去后给你发一个较为详尽的资料供你参考。”
说完，他站了起来，向梅方舟伸出手说：“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若是王岩的目的地是武汉，恭贺你可以借助共党的这个联络站一举将其擒获。”
梅方舟虽伸出手与他相握，但面上的表情却颇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