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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内部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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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大清洗总体方面而言平白损耗了不少资源,实际上抄家后补充的国库,不下千万两之巨。更关键的是铲除了后患,减少了争夺资源分配的群体,使得来年朝廷能掌握更多的资源。

    对长久而言是好事情,可远征日本不能搞砸了,否则损失朝廷也承受不起。以战养战是挑起这场仓促战事的本意。

    九月十八祭祖,这相当于大明的圣诞。

    藩王、郡王们离京,留下大约三千多的各藩宗室少年,被编入羽林卫,开始了宗室子弟为期三五年的从军历练。

    手里的牌已经砸下去,朱弘昭也没了心思去管,毕竟也管不了。

    九月二十一早,在禁军入宫当值之前,李成妃偷偷摸摸离去,曹少钦低着头故作不视,进入温室。

    温室内百花争艳,朱弘昭敞着胸背躺在一片花丛中,嘴里嚼着花瓣,正在休养精力,伺候久久饥渴的女子,实在是一件劳心劳力耗费精神的事情。

    曹少钦蹲坐在一旁,摘了个西红柿吃着:“万岁,河南那边办妥了。”

    “知道了,岁末吏治考察进行的如何了?”

    太康侯张国纪一家又卷进这次谋逆,现在在入京的路上全死了,不,还有一个遗腹子张康躲过一劫,已送到姑姑张嫣那里去了……

    “还在统计,相府一套、御史台一套,司礼监一套估计在下月初能完成。”

    朱弘昭一骨碌起身,指了指远处的黄瓜架,曹少钦过去摘了几根黄瓜过来,朱弘昭咬着清脆黄瓜:“让司礼监议议司吏当差年限,朕的意思是扩大吏升官的渠道,并限制吏员在任时间。年轻人做事有干劲,热诚,有当官的动力,有个好前程不会自误。而吏员岁数大了,没了盼头,又沉浮于司事深谙其中门道。这种人没什么前途,心思也就不在差事上了,留着没用途。”

    “吏员办差年限,令吏四十,司吏三十五,依次递减。”

    朱弘昭说着,曹少钦认真领会,明白后匆匆离去。

    衙门里的新丁,做事情或待人接物都是平和的,热情的,不会故意为难人,也不会拿前途去开玩笑。

    那些衙门里资历够老又上不去的死鱼,不好好办事,做事邋遢磨蹭,一个个拿捏起权势来端的是面目可憎。

    这方面的问题在京闻日报已有披露,士子们去衙门办事衙门里自然是笑面相迎。可农户、匠户们,普遍上还是会受到衙门里的吏员故意刁难。

    正好借着这次大清洗的威风,将吏治整顿一下,做出工作年限规定。

    至于老人的经验?规章制度摆在那里,要哪门子经验?糊弄人,欺上瞒下玩手段的经验?制度限制住,做事的人只要认真用心,做好分内职责就没什么事情了。

    至于提前退休的吏员生计?朝廷管什么管,衙门里攒下的人脉可比真金白银,人勤快一些,又经验丰富,不相信还能被饿死。

    琢磨不透,曹少钦心里嘀咕着,去司礼监交代这件事情。这边一轮后,会由司礼监掌印,内相赵仪在相府议事时提出。

    琉球,颜思齐放下岛津氏求援信,冷笑两声,继续处理军文。

    而匆匆抵达汉城的熊廷弼也是头大,毛文龙、陈继盛一起被害死,直接导致朝鲜军团军心混乱,好在张盖、王克奴刀子挥的狠,给压住了。

    安邦彦前来讨要下月军饷,方便一次性寄回水西家乡。

    “没有军饷,军饷都在日本,军粮也在日本!”

    熊廷弼一口回绝,指着南边道:“朝廷的难处,安将军也是可以体会的。这回本帅明明白白告诉将士们,能打的在日本有肉吃,不能打的饿肚子。朝廷只负责军械补充,别的一概不管。”

    安邦彦皱眉,道:“我部将士不缺军饷,可水西军眷向来缺银打造首饰。这银子,能否朝廷先垫上,待日本那里缴获后,再填补归还也不迟。”

    水西诸族真的缺银子,拿银子做首饰,首饰是攀比的唯一途径。

    各军军饷是银钱、铜钱换着发,只有水西乌江军团发的一直是银子。

    谁都知道日本遍地金银,军心士气旺盛,尤其是很多的光棍,摩拳擦掌就等着去日本大干一场。

    “朝廷没银子,若水西将士缺银,不妨请宁妃说话。”

    熊廷弼说着露出笑容:“有宁妃说项,万岁那里会体谅水西将士的为难之处。”

    宁妃安彩霞有孕在身,开口一定会起作用,可对以后的影响不好,损失还是安家的。

    安邦彦义正严词表示:“万岁爷日理万机,我水西不过小事,岂可叨扰万岁?”

    随即安邦彦匆匆离去,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打劫,缴获后还给朝廷?话说的好听,前线杀红眼的军士,谁敢去催帐?

    若不是皇帝努力,让宁妃怀上了,水西乌江军团不会如此好说话,不过始终是个麻烦。

    熊廷弼吃着家乡鱼干,蘸着辣酱味道格外好,牙齿不好缓缓咀嚼,味道更鲜,眯着眼道:“请山阴伯入帐议事。”

    随后王克奴匆匆赶来,现在大军陆续下饺子一样一营营登船离去,他执掌朝鲜平叛事宜,也是忙碌的很。

    大帐内,挥退参军司、典军司、后勤司成员,只留下辽阳巡抚,代州人张凤翼,监军徐日久等人。

    “山阴伯,乌江军团赴朝以来,多有跋扈,可知因由?”

    熊廷弼单刀直入,要拉着王克奴一起布置阴谋。

    王克奴头系白玉抹额,脑袋上裹着粗布巾,方便戴战盔,毕竟大冷的天,头盔和脑袋之间要多几层布革。

    他端着茶碗晃着:“熊帅是什么意思?”

    “没什意思,想起了贵阳惨死的四十万军民。还有西南战场的三百万亡灵,这人老了,就有些缅怀西南的旧友。”

    王克奴皱眉:“将府的意思,还是哪里的意思?”

    熊廷弼直勾勾看着王克奴:“徐长史的意思,山阴伯以为如何?”

    “既然是徐公的意思,我就没什么意见,熊帅怎么个安排?”

    王克奴略作思考就点头,徐卿伯是北路大军总后勤官,更是元从系重要谋臣,是贵阳人。

    熊廷弼端起茶碗看向张凤翼,张凤翼轻咳两声道:“宫里来了最新的消息,宁妃有孕。如今后位空悬,这是个麻烦。”

    王克奴挑眉:“君父委大任于我等于军前,诸位却心思放在宫里的事情上,恕我不敢掺合。”

    徐日久也开口了,呵呵笑着面容上却无喜意:“山阴伯,往小了说我们是宣大出来的老人,往大了说在座的都是汉人。君父的心思,我等不好妄测,也不能揣测。宁妃有孕,先于各宫,这可不是利于国朝安稳的消息。没见,这安邦彦尾巴都翘起来了?”

    “咱不管那么多,诸位有想法就去做,我王克奴受君父看重镇守朝鲜,维持朝鲜平靖,才是我该考虑、费心思的事情。”

    “告辞。”

    一口饮尽茶,嘴里嚼着红枣,王克奴拱手,拿起战盔就走了人。

    中军大帐内余下的三人相互看一眼,熊廷弼道:“这位爵爷是聪明人,现今好办了。有些仇恨,我们要报,有些隐患,我们要防微杜渐。宁妃一事,我等如王爵爷所说,不该赘言讨论。可水西乌江军团,不能看着扩增。”

    军中只能有一个主派系,只能是宣大元从系,只能是汉系将领,番将绝不能做大。更不能成为牵制他们的主要力量,就怕宁妃诞下皇长子,西南番将壮大后,闹出大麻烦。

    贵州省已经改土归流,还吞并了四川的遵义府,土汉差别在高压政策下正缓缓弥补。以后成长起来的人是一家人,现在活着的可不是一家人,传统观念摆在那里,土汉有别。

    徐日久点头,他是先王朱以溯的老部下,他是当时的大同兵备道,是监视朱以溯的监军,反正他现在以先王旧部自居。将立场摆的很清楚,和元从系文臣打的火热。

    张凤翼是朱以溯和孙传庭的师兄,作为代州人,他有义务维持代州人的利益,李家姐妹的后位不能受影响,绝对不能。谁敢闹腾,就是他们代州人的敌人。

    一场针对水西乌江军团的阴谋,开始织构。

    他们毫不怀疑对日战争的胜利,说的难听了,只要大明有耐心,派出三个水师军团和两个骑兵军团,困都能把德川氏困死,困到内部崩溃。

    胜利之余,最好能将军中异己借战场给消磨干净。

    否则宁妃生下一个皇长子,皇长子又有水西军团做底气,简直是一场灾难。

    看当今的架势,摆明了以后会给皇子们兵权、封地,万一以后立下的皇后生不出嫡子,无嫡立长,那就是所有宣大元从系的灾难开始。

    返回自己的军帐,王克奴握着笔写歪歪扭扭的字,他的右手背挨了一刀,不太灵活,写字困难。

    将熊廷弼等人的异动记录下来,差亲兵送到京师王敦盛手里。两个人是远亲,可依旧都是山阴王家出身,一个嫡系一个庶流分家的庶流,比不成。

    可王克奴运气好,敢拼,以微薄的军力打下了平辽战役最辉煌的战果,封为山阴伯,如今分家入宗家,已是下一代家主继承人。

    再说,王克奴也是当今的玩伴出身,这根子够正。

    各处都看好王克奴,认为他是以后将府的掌舵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