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怎可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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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净军、锦衣卫禁军、内东厂番役、齐王宿卫层层把守，相互警惕。
今天齐王宿卫做的事情实在是骇人，竟在皇城西苑阻击入宫救火的勋戚家仆，毫无顾忌的开火，两轮齐射打死三百多人，打伤二百多，彻底把这些宫里当值拿刀拿枪的给镇住了。
而除了净军军官，禁军和番役档头对这个事只是觉得诧异，让他们害怕的是齐王宿卫的组织力，前脚拿到皇后懿旨，后脚就能出动并在承光殿布置防线！和这样的军队做敌人，他们没有那个信心！
殿内，在京诸御史、六科给事中、内阁、六部尚书侍郎各主事、伯爵以上勋戚层层叠叠，殿外还有京中留职武将，各穿盔甲等待着天启密诏的宣读。
内阁首辅叶向高，领着次辅韩爌、内阁兵部尚书崔景荣、内阁何宗彦四人并排，两侧各站着左都御史左光斗与右都御史钟羽正，以及六部李长庚等尚书。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躬身站在内阁正中位置，背后则是司礼监的五名秉笔太监，老魏就在其中，脸色青着，阴狠的目光打量着堂下站立着的文官。
他相信，自己的大靠山，自己看着长大的天启遇刺，与下面这些人脱不了干系，可能主谋，就站在自己身旁。
而田尔耕率领的锦衣卫也在今夜脱离他的掌控，听从齐王和皇后的命令封锁京师，让他感觉非常的不妙。尽管他也要封锁京师，可田尔耕没听他的，听的是齐王和皇后的！
更为关键的是，他在东厂五名干儿子干孙子，都被田尔耕软禁了。他不得不做最后的打算，如何打算要看天启能不能撑过去。
殿内四周环绕大汉将军，这批人在田尔耕的配合下已经换成了齐王宿卫。同规格的仪仗用甲齐王也有两班，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护身宝具，可不是纸糊的。
李鸿基左手拄着方天画戟，右手插在腰间。俊朗刚毅略显青涩的面容上罩着一顶略大的六瓣金盔险险将他视线遮挡。
左右转着眼珠子，他发现这些官老爷中的官老爷，也不过如此。现在一个个挤在一起，哪有昔日的威风排场？
朱弘昭头戴真武立顶六瓣金盔，身穿金盔鱼鳞铠甲外罩大红戎袍。尚方剑就提在左手，身后左良玉与刘泽清环卫，他站的比内阁、司礼监还要前一位，右手举着天启密诏，红肿的目光缓缓扫视。
一名名朝臣在他的目光下垂首，他们真的很怕。
皇后与范慧妃即将临盆，而天启却遇刺。这其中引发的风暴，处置不当尤其是齐王接受不了，可能在场朝臣没几个能活着出宫。
按照皇室继承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无子则兄终弟及；若无弟则从宗室中选血缘最近的子侄辈宗室，若血缘相等选贤明者为皇帝嗣子，过继后承接大统。
正德皇帝和嘉靖皇帝是堂兄弟，有些不符合规矩。正德皇帝三十多岁并不是不能生育，生下的几个孩子稀里糊涂的死了，但朝臣屡次劝谏正德皇帝从宗室中过继一子。
正德皇帝怎么可能听这些人的？可能他前脚一听，后脚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他低估了一些人的忍耐力，于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军营里正值壮年，可以提刀子在宣府与蒙古小王子鏖战，战事紧迫时亲自上阵斩杀敌人的皇帝，因为落水而死了。
于是他堂弟嘉靖皇帝上台，将文官们玩儿的欲仙欲死。年青的严嵩是个正直的人，被嘉靖调教成了疯狗，让文官自己相互咬。而嘉靖时期的锦衣卫，名声却非常的好。
所有文官都怕齐王继位，齐王表现出来的才华以及军中的势力，比当年的正德皇帝掌握的军队还强，齐壮王的憾事，更让齐王小心翼翼，无法像对付正德皇帝那样对付齐王。而且，齐王的手段比嘉靖皇帝一点都不弱，嘉靖皇帝收拾文官不愿意背恶名，而齐王则没这个顾虑，说杀你就杀你。
李三才倒了、李维翰倒了、西南贵州总兵和本部两万将士齐王说杀就杀了，清剿晋商到现在已经牵连五十多万人，四万余人被击毙，二十余万人流放甘肃镇，余下的有经商才能，牵连不深的家庭，则被皇室瓜分。
好在祖宗保佑，按照皇室继承法则，齐王鲁藩出身，根本没希望登顶，否则天下人都不会心服。
天启的弟弟信王，还有皇后和范慧妃肚子里即将临盆的两个孩子，都是有皇位继承权的，唯独齐王没有。
到底是谁继承，要看天启能撑多久。他撑到自己的子嗣出身，那皇位就是自己儿子的；若不能，那就是信王的！
能走到中枢的朝臣，有几个是糊涂的？
齐王能走到这一步，全是天启信任所致。换一个皇帝，齐王还能接受的了？
就怕齐王狗急跳墙，调北线和东线战场的嫡系部队赴京，武力抢夺皇位。到时候，他们这些朝臣有义务有责任也有必要站出来反对齐王的篡位行为。
齐王登基，他们这些人若妥协，会被士林指着脊梁骨骂！而齐王与他们的利益完全是相左的，背道而驰的。等齐王坐稳位置后，他们能有好下场？
论心狠，齐王直追太祖高皇帝与成祖，论手段也不差多少。更是民间上来的，知道他们的根底。这一点，比长在王府的嘉靖皇帝了解的还要彻底。
所以齐王登顶，是所有人的灾难。
晋商的灭顶之灾，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可能齐王登顶后，就会轮到他们……
所以今晚齐王的选择余地不大，而朝臣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若反抗，可他们不得不反抗，极有可能被齐王收拾的骨渣都剩不下。
此时只要齐王守住大内，四十万边军来上五万，京师就会彻底被齐王掌控。实际上，现在的京师已经被齐王掌控了！
叶向高闭目养神，手缩在袍袖内紧紧握着，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嫣竟然会背叛他们，与齐王合作。
没有张嫣的懿旨，齐王根本指挥不动锦衣卫。
锦衣卫的编制是都，不是卫，总共下辖二十多个京卫，虽然一些亲军京卫是空架子，也有一些卫没有跟随田尔耕，但力量太小，不足以牵制田尔耕。
战力最强的神机营七部还在太原镇，余下的两大京营兵操练倒是下了功夫，可根本没有赶上此次军械换装！蓟镇四万边兵就在侧近，也没有赶上换装，这些兵马打不进京城，又有什么用！
而王恭厂已经被齐王的人接管，没有火药怎么攻城！整个王恭厂的工匠官吏都被赶了出去，让很多埋下去的钉子都失去了效果。
齐王掌握着王恭厂，京中又有锦衣卫封锁，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动手的信心。勋戚家中有无数家丁又怎样？他们占据了北直隶三分之二的田地，能拉出无数佃户为他们效力又怎样！
蓟镇和京营都没信心动手，更别说是他们的乌合之众！
诸党包括东林，此时只希望齐王以大局为重……
如果真到了动兵戈的那一刻，彻底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
高举着天启密诏，看着所有朝臣低下头颅，朱弘昭沙哑着嗓子：“我大明明主登位，中兴之际却有商獠贪图厚利，为一己之私践踏国法道德。欺君罔上遭受惩处后，蒙皇兄仁慈网开一面。余孽不思悔过，却散布金银买通地方官署混入宫中行此大逆。”
“孔孟两府遭难，可见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孤就想不明白，都是读圣人教诲长大的人，怎么就这么多败类！一个个道貌岸然，却人面兽心！孤时常劝谏皇兄施行重法，整治散乱人心。难道，我神州自姬周之后，各朝就注定要二百余年而灭？”
“今日孤明白的告诉诸位，二百年国祚时各方不稳，万历神祖中兴，三大征之后延续至今，三大案亦遗祸至今，难得出皇兄这般明主使得朝廷稳定政令通常，山东、西南、宣大大军所至皆克捷，边塞重振军威。如今皇兄遭难，社稷不稳，此乃我大明之国殇！莫非是历史之大势如此？总之，孤不服！孤麾下四十万铮铮健儿不服！”
“皇兄密诏就在孤手，为国朝社稷，为祖宗万世江山，为天下万民太平。孤曾与皇兄约定，相辅相成共为国事。今日皇兄密诏，令我朱弘昭三更死，我朱弘昭绝不贪恋人世至五更。谁不遵密诏，孤与麾下四十万兵马，共讨之！”
朱弘昭瞪目环视，神态决然。
朝臣们大多放心了，疑心颇重的认为齐王看过密诏才这么大义凛然的说。
“这密诏由田大人、魏公公汇同当值六科御史取出，孤也不知其中内容。当时在场诸位大人可为见证，王公公，请。”
田尔耕与老魏，以及今夜当值的右佥都御使杨涟与当值六科给事中先后表态，证明朱弘昭的清白。
朱弘昭在赌，他相信天启不会在密诏中杀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留着自己督军。现在自从边将何冲杀六品文官后，边镇武将与朝臣对立情绪严重，没有他居中调解，迟早会酿成大祸端。
起码，战兵的足额全饷就是要命的东西。后继者不能给足军饷，兵变将是瘟疫，挡都挡不住。而只有他，早早看到了其中的隐患。
如果他死了，这个隐患朝中无人能重视，更大的可能是朝臣们故意忽视。结果，不言而喻。起码朝廷在边军心中的威望信誉会大降，将再没有收拾的可能。
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密诏不可能杀齐王。杀齐王，边兵造反是捉摸不定的事情，但辽东大败折损士气钱粮是肯定的事情。
王体乾满是哀容，双手接过密诏，殿内除了汇同观旨的重臣与大汉将军，朝臣里里外外跪拜，有的天启二年进士忍不住伏地啜泣。
天启对他们这批门生真的没得说，只要有才华敢担当，不计出身个个都重用。
拿到圣旨，王体乾确认是天启笔迹后才去看，他的双手开始发抖，他的小眼睛瞪得圆溜溜，身旁观旨的大臣哗然。
崔景荣性子最直，瞪着眼睛又看看桌案上供奉的，由一排大汉将军护着的两半圣旨，张口轻呼：“怎么如此！”
朱弘昭也瞪大了眼睛，一阵阵的愧疚涌上心头，泪水忍不住的溢出，颤抖着吸气，鼻子酸酸。他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之前的种种小算计。
叶向高脸色发白，身子颤了颤没站稳摔倒，被次辅韩爌急忙一把扶着，韩爌也是如此，控制不住的吸冷气。
左都御史，御史系统的当家人左光斗原地晃了晃，一旁右都御史钟羽正没去管，看着左光斗摔倒在地晕厥。这一刻，钟羽正的目光发亮，眼珠子转动看向齐王，收回目光随后敛去亢奋神色。
乾清宫，净军、锦衣卫禁军、内东厂番役、齐王宿卫层层把守，相互警惕。
今天齐王宿卫做的事情实在是骇人，竟在皇城西苑阻击入宫救火的勋戚家仆，毫无顾忌的开火，两轮齐射打死三百多人，打伤二百多，彻底把这些宫里当值拿刀拿枪的给镇住了。
而除了净军军官，禁军和番役档头对这个事只是觉得诧异，让他们害怕的是齐王宿卫的组织力，前脚拿到皇后懿旨，后脚就能出动并在承光殿布置防线！和这样的军队做敌人，他们没有那个信心！
殿内，在京诸御史、六科给事中、内阁、六部尚书侍郎各主事、伯爵以上勋戚层层叠叠，殿外还有京中留职武将，各穿盔甲等待着天启密诏的宣读。
内阁首辅叶向高，领着次辅韩爌、内阁兵部尚书崔景荣、内阁何宗彦四人并排，两侧各站着左都御史左光斗与右都御史钟羽正，以及六部李长庚等尚书。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躬身站在内阁正中位置，背后则是司礼监的五名秉笔太监，老魏就在其中，脸色青着，阴狠的目光打量着堂下站立着的文官。
他相信，自己的大靠山，自己看着长大的天启遇刺，与下面这些人脱不了干系，可能主谋，就站在自己身旁。
而田尔耕率领的锦衣卫也在今夜脱离他的掌控，听从齐王和皇后的命令封锁京师，让他感觉非常的不妙。尽管他也要封锁京师，可田尔耕没听他的，听的是齐王和皇后的！
更为关键的是，他在东厂五名干儿子干孙子，都被田尔耕软禁了。他不得不做最后的打算，如何打算要看天启能不能撑过去。
殿内四周环绕大汉将军，这批人在田尔耕的配合下已经换成了齐王宿卫。同规格的仪仗用甲齐王也有两班，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护身宝具，可不是纸糊的。
李鸿基左手拄着方天画戟，右手插在腰间。俊朗刚毅略显青涩的面容上罩着一顶略大的六瓣金盔险险将他视线遮挡。
左右转着眼珠子，他发现这些官老爷中的官老爷，也不过如此。现在一个个挤在一起，哪有昔日的威风排场？
朱弘昭头戴真武立顶六瓣金盔，身穿金盔鱼鳞铠甲外罩大红戎袍。尚方剑就提在左手，身后左良玉与刘泽清环卫，他站的比内阁、司礼监还要前一位，右手举着天启密诏，红肿的目光缓缓扫视。
一名名朝臣在他的目光下垂首，他们真的很怕。
皇后与范慧妃即将临盆，而天启却遇刺。这其中引发的风暴，处置不当尤其是齐王接受不了，可能在场朝臣没几个能活着出宫。
按照皇室继承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无子则兄终弟及；若无弟则从宗室中选血缘最近的子侄辈宗室，若血缘相等选贤明者为皇帝嗣子，过继后承接大统。
正德皇帝和嘉靖皇帝是堂兄弟，有些不符合规矩。正德皇帝三十多岁并不是不能生育，生下的几个孩子稀里糊涂的死了，但朝臣屡次劝谏正德皇帝从宗室中过继一子。
正德皇帝怎么可能听这些人的？可能他前脚一听，后脚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他低估了一些人的忍耐力，于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军营里正值壮年，可以提刀子在宣府与蒙古小王子鏖战，战事紧迫时亲自上阵斩杀敌人的皇帝，因为落水而死了。
于是他堂弟嘉靖皇帝上台，将文官们玩儿的欲仙欲死。年青的严嵩是个正直的人，被嘉靖调教成了疯狗，让文官自己相互咬。而嘉靖时期的锦衣卫，名声却非常的好。
所有文官都怕齐王继位，齐王表现出来的才华以及军中的势力，比当年的正德皇帝掌握的军队还强，齐壮王的憾事，更让齐王小心翼翼，无法像对付正德皇帝那样对付齐王。而且，齐王的手段比嘉靖皇帝一点都不弱，嘉靖皇帝收拾文官不愿意背恶名，而齐王则没这个顾虑，说杀你就杀你。
李三才倒了、李维翰倒了、西南贵州总兵和本部两万将士齐王说杀就杀了，清剿晋商到现在已经牵连五十多万人，四万余人被击毙，二十余万人流放甘肃镇，余下的有经商才能，牵连不深的家庭，则被皇室瓜分。
好在祖宗保佑，按照皇室继承法则，齐王鲁藩出身，根本没希望登顶，否则天下人都不会心服。
天启的弟弟信王，还有皇后和范慧妃肚子里即将临盆的两个孩子，都是有皇位继承权的，唯独齐王没有。
到底是谁继承，要看天启能撑多久。他撑到自己的子嗣出身，那皇位就是自己儿子的；若不能，那就是信王的！
能走到中枢的朝臣，有几个是糊涂的？
齐王能走到这一步，全是天启信任所致。换一个皇帝，齐王还能接受的了？
就怕齐王狗急跳墙，调北线和东线战场的嫡系部队赴京，武力抢夺皇位。到时候，他们这些朝臣有义务有责任也有必要站出来反对齐王的篡位行为。
齐王登基，他们这些人若妥协，会被士林指着脊梁骨骂！而齐王与他们的利益完全是相左的，背道而驰的。等齐王坐稳位置后，他们能有好下场？
论心狠，齐王直追太祖高皇帝与成祖，论手段也不差多少。更是民间上来的，知道他们的根底。这一点，比长在王府的嘉靖皇帝了解的还要彻底。
所以齐王登顶，是所有人的灾难。
晋商的灭顶之灾，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可能齐王登顶后，就会轮到他们……
所以今晚齐王的选择余地不大，而朝臣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若反抗，可他们不得不反抗，极有可能被齐王收拾的骨渣都剩不下。
此时只要齐王守住大内，四十万边军来上五万，京师就会彻底被齐王掌控。实际上，现在的京师已经被齐王掌控了！
叶向高闭目养神，手缩在袍袖内紧紧握着，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嫣竟然会背叛他们，与齐王合作。
没有张嫣的懿旨，齐王根本指挥不动锦衣卫。
锦衣卫的编制是都，不是卫，总共下辖二十多个京卫，虽然一些亲军京卫是空架子，也有一些卫没有跟随田尔耕，但力量太小，不足以牵制田尔耕。
战力最强的神机营七部还在太原镇，余下的两大京营兵操练倒是下了功夫，可根本没有赶上此次军械换装！蓟镇四万边兵就在侧近，也没有赶上换装，这些兵马打不进京城，又有什么用！
而王恭厂已经被齐王的人接管，没有火药怎么攻城！整个王恭厂的工匠官吏都被赶了出去，让很多埋下去的钉子都失去了效果。
齐王掌握着王恭厂，京中又有锦衣卫封锁，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动手的信心。勋戚家中有无数家丁又怎样？他们占据了北直隶三分之二的田地，能拉出无数佃户为他们效力又怎样！
蓟镇和京营都没信心动手，更别说是他们的乌合之众！
诸党包括东林，此时只希望齐王以大局为重……
如果真到了动兵戈的那一刻，彻底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
高举着天启密诏，看着所有朝臣低下头颅，朱弘昭沙哑着嗓子：“我大明明主登位，中兴之际却有商獠贪图厚利，为一己之私践踏国法道德。欺君罔上遭受惩处后，蒙皇兄仁慈网开一面。余孽不思悔过，却散布金银买通地方官署混入宫中行此大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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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孤明白的告诉诸位，二百年国祚时各方不稳，万历神祖中兴，三大征之后延续至今，三大案亦遗祸至今，难得出皇兄这般明主使得朝廷稳定政令通常，山东、西南、宣大大军所至皆克捷，边塞重振军威。如今皇兄遭难，社稷不稳，此乃我大明之国殇！莫非是历史之大势如此？总之，孤不服！孤麾下四十万铮铮健儿不服！”
“皇兄密诏就在孤手，为国朝社稷，为祖宗万世江山，为天下万民太平。孤曾与皇兄约定，相辅相成共为国事。今日皇兄密诏，令我朱弘昭三更死，我朱弘昭绝不贪恋人世至五更。谁不遵密诏，孤与麾下四十万兵马，共讨之！”
朱弘昭瞪目环视，神态决然。
朝臣们大多放心了，疑心颇重的认为齐王看过密诏才这么大义凛然的说。
“这密诏由田大人、魏公公汇同当值六科御史取出，孤也不知其中内容。当时在场诸位大人可为见证，王公公，请。”
田尔耕与老魏，以及今夜当值的右佥都御使杨涟与当值六科给事中先后表态，证明朱弘昭的清白。
朱弘昭在赌，他相信天启不会在密诏中杀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留着自己督军。现在自从边将何冲杀六品文官后，边镇武将与朝臣对立情绪严重，没有他居中调解，迟早会酿成大祸端。
起码，战兵的足额全饷就是要命的东西。后继者不能给足军饷，兵变将是瘟疫，挡都挡不住。而只有他，早早看到了其中的隐患。
如果他死了，这个隐患朝中无人能重视，更大的可能是朝臣们故意忽视。结果，不言而喻。起码朝廷在边军心中的威望信誉会大降，将再没有收拾的可能。
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密诏不可能杀齐王。杀齐王，边兵造反是捉摸不定的事情，但辽东大败折损士气钱粮是肯定的事情。
王体乾满是哀容，双手接过密诏，殿内除了汇同观旨的重臣与大汉将军，朝臣里里外外跪拜，有的天启二年进士忍不住伏地啜泣。
天启对他们这批门生真的没得说，只要有才华敢担当，不计出身个个都重用。
拿到圣旨，王体乾确认是天启笔迹后才去看，他的双手开始发抖，他的小眼睛瞪得圆溜溜，身旁观旨的大臣哗然。
崔景荣性子最直，瞪着眼睛又看看桌案上供奉的，由一排大汉将军护着的两半圣旨，张口轻呼：“怎么如此！”
朱弘昭也瞪大了眼睛，一阵阵的愧疚涌上心头，泪水忍不住的溢出，颤抖着吸气，鼻子酸酸。他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之前的种种小算计。
叶向高脸色发白，身子颤了颤没站稳摔倒，被次辅韩爌急忙一把扶着，韩爌也是如此，控制不住的吸冷气。
左都御史，御史系统的当家人左光斗原地晃了晃，一旁右都御史钟羽正没去管，看着左光斗摔倒在地晕厥。这一刻，钟羽正的目光发亮，眼珠子转动看向齐王，收回目光随后敛去亢奋神色。